“南宋,什麼意思?”蕭太后盯著他問。
張夢陽道:“姨娘,歷史上的周朝,不是分西周和東周嗎?之所以有這麼個分法,就因為周朝前期的京城鎬京,在地圖上看是在中國的西邊,所以後人稱之為西周。
“後來周人自己發生了內亂,把京城遷到了東邊的洛陽,所以周朝後期統稱之為東周。後來的漢朝也分為西漢和東漢,道理也都差不多吧。
“如今的大宋也是如此,趙匡胤所建的大宋定都在汴京,而汴京在長江淮河以北,所以被後人們稱作是北宋。道君皇帝的那個漏網之魚的兒子,重新建立的宋朝定都在杭州,而杭州在長江淮河以南,所以後人們統稱它做南宋。你明白了麼?”
蕭太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照這麼說來,金人雖然捉住了宋國的皇帝,奪得了宋國的京城,可卻沒有把宋國一口吃掉,是這樣麼?”
張夢陽頷首道:“沒錯,大宋東西南北四百座軍州,地盤大得很,而且人口眾多,要想一口吃掉它哪有這般容易?大宋非但不會被金人全部吃掉,反而在後期對金作戰中湧現出了不少的名將,頗有實力跟金人周旋抗衡。我剛才所提到的那個岳飛,就是其中之一。”
蕭太后又點了點頭道:“那麼,大石剛才可跟你談起過他下一步的打算麼?”
張夢陽道:“金人此番南征大獲全勝,主力已經開始陸續北撤了,這時候向金人開戰難有勝算。大石手下的將士們議論紛紛,各執己見,眼下他們大致分成兩種意見。
“一種認為金兵千里奔襲中原,勞師遠征,雖然旗開得勝,可也免不了師老兵疲。應該趁著金兵回撤之機,出其不意地予以迎頭痛擊,為將來的復國之戰博一個好頭彩。
“另一種意見認為金人滅了大宋之後,實力只有比以往更加強大,他們東西兩路兵馬挾勝利之餘威,以鎮州現有之兵力,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同時,他們認為金兵很有可能會派一支兵馬乘勝北上,跨過茫茫草原和大漠,來到這裡把他們的鎮州兵馬一舉全殲。
“所以,此時非但不應該千里迢迢地去找金人的麻煩,相反還要識時務為俊傑,帶領現有兵馬向西遷徙,遠遠地避開金兵,最好遷徙到金山和扎布罕河一帶去。
“在那裡再慢慢地積蓄力量,徐圖復國之計。姨娘,金山和扎布罕河在什麼地方,距離咱們現在的這地方遠不遠?”
蕭太后道:“金山和扎布罕河,緊鄰著高昌和喀喇汗,距離此地有三四千裡之遙。要把人馬帶去那麼遠的地方,我看他們是讓金人給打怕了,腦袋裡想的只是如何儲存實力,而不敢再去想反攻復國的事兒啦!”
張夢陽暗忖:“復國不復國的,其實也沒什麼要緊。就算沒有大遼,我張夢陽一樣能保你你孃兒倆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只要你們別再放著好日子不過,左一出右一出地瞎折騰就成了。”
蕭太后又問:“你還沒給我說,大石究竟是什麼意見呢。他把你叫過去商議了半天,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張夢陽“哦”了一聲,道:“聽大石的意思,他對攻打金人,收復大遼失地似乎也不像先前那麼有信心了。他說在如今的情形下,把隊伍往西帶,避一避敵人的鋒芒,說不定倒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明智之舉。
“可為了照顧那些主戰派的情緒,大石又說漠北有草原大漠相阻隔,金人想要躍馬而來也絕非易事。
“所以,他眼下的看法是:暫且按兵不動,既不西遷也不南征,以不變應萬變,看看金人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動靜。”
蕭太后點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不然又能怎麼樣呢?鎮州的這支兵馬,是大遼復國的唯一指望,謹慎一些,原也是不錯的。”
張夢陽道:“我臨來之前,大石還問起了咱大遼的傳國玉璽來著。他問姨娘你若是北來的話,是否把玉璽攜在身邊一塊兒帶來了。”
蕭太后聞聽此言,心中不免一動,斜睨著眼睛問他:“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張夢陽咳了一聲說:“我還能怎麼回答,當然是一臉嚴肅地告訴他說,為臣子者,當此國家多難之秋,當如諸葛武侯那般心如皦日,一心為國,戮力王室,爭取早日蕩平金虜,再造家邦。玉璽不玉璽的,非是我們做臣子的所該問的事兒。
“他見我說得義正辭嚴,緊跟著打了個哈哈,扯了個淡,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他似乎還有些話想對我說,可卻好幾次欲言又止,沉思再三,到底也沒有說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