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仙姑朝地下的拔離速指了指,道“把你這蠢叔叔搬到那邊,讓他在樹上靠一會兒,你過來坐在這兒,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習魯古又是“嗷”了一聲,對著拔離速彎下身子,身手就要去扶他。
哪料到這拔離速是個天生的醋罈子,一聽老婆說要把自己扔一邊兒去,自己這位置要讓給眼前這臭小子,還聽老婆對這臭小子說話輕聲細語,口氣頗為甜魅溫柔,心頭的醋罈子立馬就翻了,大喝了一聲“豈有此理,當真是豈有此理!”
一邊叫嚷著,一邊伸出右手的兩指來,對著習魯古的眼珠子便摳了過去。
習魯古沒想到拔離速會對自己忽生敵意,見他的兩指朝自己的雙睛摳來,向後躲閃的同時自然而然地伸臂格擋。
他沒意識到自己的力道已今非昔比,這無意間的伸臂格擋,在他而言不過是輕輕地一揮而已,可是揮打在拔離速的手腕上,卻如同遭受了一記鐵棍的猛擊,直痛得他哇哇爆叫。
習魯古見狀如此,只得滿含歉意地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拔離速氣得罵道“你他孃的狗雜種,你不是有意的,你是成心的。爺爺我今天非拔刀殺了你不可。”
哪料到他口上說著拔刀,將身子撐起來之後,卻張開大口朝著習魯古的肩膀咬了過去。
習魯古一心只擔心他會抽刀揮砍自己,沒想到他一個堂堂大將軍居然會對自己弄此詭計,驀地但覺肩膀上一痛,“啊也”一嗓子慘叫出聲,隨即揮拳朝他的後腦上強擂了一下,待他吃痛鬆口,便又拽住他的髮髻朝外拉了一下。
沒成想他這一拉之力也一樣的非同小可,只見拔離速一個肥牛樣的身軀“嗖”地一聲朝斜刺裡飛去,在空中劃了個弧線,“嗵”地一下摔落在了三丈之遠的地下,痛得整個身體扭曲著,一時間爬不起來了。
麻仙姑見狀,臉上登時罩上了一層嚴霜,抬手就打了習魯古一個嘴巴,怒聲罵道“他只不過是咬你一口,你那麼狠勁地摔他幹麼?”
習魯古將那隻被咬的肩膀聳了聳,似乎也沒覺得有多痛,可能剛才見他咬住了自己,一時間心中害怕得厲害,所以才會那麼大聲地叫出來吧。
就連剛剛麻仙姑打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巴掌,其力道卻是覺其甚是輕微,就好像在自己的臉上輕柔地撫摸了一下。
在麻仙姑的責罵之下,習魯古意識到或許真是自己剛剛出手太重了些,實在有些對拔離速不住,因此就走過去將拔離速扶了起來,對他說道
“拔離速叔叔,對不起,我剛才見你咬我,只是覺得心裡害怕,並不是故意想要摔你的。”
拔離速只覺得這小子的整張臉皮彷彿給人生生地揭了去似的,給人的感覺既可怕又醜陋,內心裡還又抑制不住地厭惡。
“你他孃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等待會兒我的手腳利索了,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才怪。”
歐陽洞賓強撐起半個身子,悄聲地對麻仙姑道“五妹,這會兒咱們全都行動不便,可莫讓那蠢材得罪了這傻小子。”
以麻仙姑之聰明,立馬就明白了四哥話中的意思,她點了點頭,心中默默想道“他說的是,我們這些人如今都是身重劇毒,形同俎上魚肉,把這傻小子惹惱了哪裡會有我們的好果子吃。”
“你個蠢材,不要再大呼小叫的了,我剛才說了,若不是這個小兄弟,我早就變成了一具屍首了,你非但不感謝人家,反倒還對人家惡語相向,你的良心都讓狗吃吃了麼?”
習魯古道“嬸嬸,這也不能怪拔離速叔叔,我剛才那一下也是不小心,太用力了一些。”又回過頭來對拔離速道
“叔叔,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完都魯部的捏裡海,在窩拉渾河上游打獵的時候,是我幫你把那隻五百多斤的猛虎拖回營地裡去的,你還記得麼?”
拔離速聽他提起往事,便知道到眼前的這小子是個女真人,但在他的記憶中卻對他沒有任何印象,於是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