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以燕京為中心的山前諸州,能不能落入宋人囊中,那還得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如果他們沒那個能耐,燕京諸州也應由大金軍拿下,寸土不給宋人。
歷史,把大宋推到了一個極其尷尬的風口浪尖上:被金兵打得已經僅剩一口氣的遼國,居然成了宋軍無法逾越的障礙。
這時候,蕭太后向宋人伸出了橄欖枝,作為宋朝負責對遼國作戰的河北宣撫大使太師童貫,也寄希望於不戰而屈人之兵,因此,才有了今天天開寺的這場會晤。
童貫咳嗽了一聲,眼望著窗外說道:“出入不出入的,就先不要去管它了。咱們既然來了,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吧。”
左企弓道:“其實亮話,在下一直都想說,就怕太師聽了之後不以為然罷了。”
“左丞相那就無妨再說說看啊。”
就在這時,蕭迪保、張夢陽和暖兒每人用茶盤端著幾杯茶水送入了客舍裡來,按照人頭,每人一杯,放在雙方大員座旁的茶几上。
然後,三個人並沒有退出,而是站到了左企弓等一眾遼國文武官員的身後。左企弓等自然認出了其中一個是蕭迪保,另外兩個雖然面生,但不用說也是自己人,因此人人默不作聲。
大宋一方的隨員及侍衛人等,大都著意傾聽兩位重量級人物的對話,對這三個看似身份低賤的寺中頭陀,並未予以太多關注,因而這三個頭陀模樣的人,竟爾堂而皇之的羼入了這麼一個重要場合裡。
只聽左企弓說道:“我等此行的目的,太后已經在送達給太師的信件裡說得明明白白,金人乃是虎狼之國,既能不利於大遼,也能不利於大宋。
假如以金人鐵騎之威,與太師會獵於河南河北,太師覺得手下的一十五萬大軍,能有幾分勝算呢?”
童貫陰沉著臉答道:“金人鐵騎雖說強悍,能以幾萬人馬在護步達崗把大遼的七十萬番漢大軍打得大敗虧輸,可未見得就天下無敵了。
老夫手下十五萬軍兵人數不多,可都是征討西疆平定寇亂的百戰雄師,別說不可能,假如真的跟金人遭遇,不一定就能蹈了護步達崗的覆轍。”
護步達崗之戰堪稱金遼之間的一場具有決戰意義的較量,金軍以少勝多,一舉擊潰了七十萬遼軍主力,從此掌握了對遼作戰的主動。此仗對金人來說是榮耀,對遼人來說可謂是刻骨銘心的恥辱。因之童貫此刻提了出來,用以羞辱在場的左企弓等遼國文武官員。
左企弓冷笑了一聲說:“可是太師的百戰雄師,渡過了白溝河侵入了我大遼疆土,幾個月下來,像是沒有取得什麼像樣的戰果吧。”
童貫臉色微覺有些異樣,但仍厚著臉皮狡辯道:“你懂什麼,那只是我讓种師道和辛興宗派出的小股部隊進行的試探而已,我主力大軍一到,焉能容你等存活到今日。”
左企弓笑道:“童太師,我們今日既然坐到了一起,互相之間,其實用不著這麼意氣用事。我剛剛說了,金人乃是虎狼之國,為了交結這樣的虎狼之國,而棄宋遼之間百餘年來的兄弟之盟,誠為道君皇帝,為大宋朝廷所不取。
我今天當著兩國有識之士把話撂在這兒:假如大遼真的會被金人所滅的話,那麼下一個面臨亡國覆宗之險的,不是西夏,更不是遠在天南的大理,而恰恰就是就是與我大遼唇齒相依的大宋。”
童貫聞聽此言,雖然心中一動,但表面上仍不以為然地說:“哦,是麼?請道其詳。”
張夢陽所站的位置在遼方一側稍後,與幾個侍衛雜在一起。對他們的口舌之爭不感興趣。他看了看身邊離他最近之人,是跟隨左企弓等人而來的一個年輕侍衛。
此人較自己個頭兒稍矮,頂盔摜甲,面色白皙,眉目清秀,單看臉龐極是清秀俊朗,年紀大約也就在二十六七歲上下。
張夢陽忍不住朝此人多看了幾眼,不由得冒出了個古怪的念頭:這位兵哥,假如是個女子的話,定然也是個極美麗的女子。
旁邊的這侍衛看他一雙眼睛直往自己身上睃,臉上映出了不滿之色,朝他斜睨過來的眼神裡似乎有些恚怒,輕聲斥道:“看什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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