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如水,寂靜無聲的灑落下來。
天空與海面連線成一個整體,分不清雙方的交隔線,一輪皎潔渾圓的明月掛在海面往上一點的位置,映出一片波光粼粼。好似有一堆銀沙在深藍色的幕布上不斷起伏,跌宕出悠然的節奏。
“沙沙沙……”
海浪一點一點啃噬著小島礁,與上面細密的苔蘚發出沙沙的聲音,催人如夢。
五人坐在島礁上,之前公雞護法的骨頭被堆在坑洞中作為幹柴燃燒著,火焰映照著五人迥然不同的面貌忽明忽暗。
天上的明月是安靜的,地上的五人也注視著遠方分不清楚的海與天。
沒多久,開始漲潮了,浪聲漸漸洶湧。
五人也自來熟的開始交談。
道明道士最是不客氣,拿著安陽給他的一根紫金龍王參就往嘴裡塞,像是生吃蘿蔔一樣嚼得咵嗤咵嗤的響,含糊的說:“貧道當初只是見不慣永生魔宮的霸道行事,就打了一隻野狗來吃,後來陸陸續續的和魔宮打了幾架,終究還是被抓了進去!”
“請問你打的野狗是……?”
“好像是永生魔宮的一名妖將,就被永生魔宮給記恨上了!嘖嘖,我給你們說,那狗肉味道可真好啊,回味無窮!”
幾人:“……”
寂通和尚雙手合十道:“貧僧當初也是因為看不慣永生魔宮四處擾亂政事、點燃天下戰火,於是聯合一群有識之士,殺了永生魔宮在東勝神州的一名護法,後來遭到追殺,只有貧僧僥幸活了下來……”
道士立馬嗤道:“唬誰呢,你這和尚哪有那麼慈悲為懷,說不定是偷看永生魔宮的娘娘洗澡被發現了!”
蜘蛛婦人則陰冷的道:“我和永生魔宮的仇恨要比你們早得多,那時候我還是一名小妖,天庭和靈山還沉寂沒多久,我因為南極仙翁藥園流傳出來的一株仙草和永生魔宮的一人起了沖突,然後愈演愈烈,最後才發展到這難解難分的程度。”
“天庭和靈山沉寂沒多久?”安陽有些驚訝,“那時候永生魔宮豈不是還沒發展起來?”
“你想多了!”身材豐腴的蜘蛛婦人瞥了他一眼,“永生魔宮是在獅駝國的根基上發展起來的,雖然外面流傳的永生魔宮就是曾經的獅駝國一說純屬謠言,但永生魔宮也確實承襲了獅駝國的底蘊。”
安陽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他沒有見過獅駝國這個傳說中全國都是妖怪的地方,但隱隱能想到獅駝國的強盛。
當初天庭尚在,天河水軍巡剿天下,但凡有妖魔作亂都會遭到強勢鎮壓,在這種情況下獅駝國都還能安穩屹立,除了本身強大的軍力之外怕還與上面有不少關系,至於這層關系究竟來自天庭還是靈山,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時蜘蛛婦人又道:“書生,你怎麼不說話?”
書生微微一笑,當他將骯髒的青袍洗淨之後,渾身都是倦怠的書生氣質:“我本是西牛賀洲人士,偶然得到仙法傳承,那永生魔宮在西牛賀洲的掌控力度遠非其他三大部洲所能比。任何護法級的人都必須歸屬他們,我不肯,然後就這樣了……”
“那你呢?安陽。”
“我啊?”安陽伸手到懷裡摸出了靈魂珠,“偶然得一寶貝,卻引起了永生魔宮的惦記,一來二去就結下了血仇。現在和你們一樣,與永生魔宮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眾人看著那顆靈魂珠中有些畏怯的小狐貍,俱都明白了。
道明道士稍作思考,盯著靈魂珠:“這倒確實是一個血仇,不過安陽居士別擔心,只要還有靈魂存下,就有一切可能!”
其餘三人也都一嘴一舌的說開了——
“先前有不少人都是千年老鬼,你要是早點把這小狐貍拿出來,說不定他們有的是辦法讓她能離開這顆珠子!”
“這有什麼,當初天庭赫赫有名的戰將,哪吒三太子不也幹出了削骨還父削肉還母的蠢事嗎,還不是有人為他重塑肉身。安陽兄你只要能保住這只小狐貍的靈魂,將來遲早會有令她複活的一天!”
“貧道倒是會借屍還魂之法,只是恐怕安陽居士也不會接受……”
“多謝諸位。”安陽隨手拿著這顆珠子拋了幾下,嚇得珠子裡的小狐貍一陣慌亂。
不過這些人的話倒也令這只小狐貍定下心來,至少她並非一直就是這樣子了,即使現在保持著這副模樣,也是因為安陽正在努力為她尋找那完美的複生手段。而如果她想,隨時能離開這顆珠子。
沒多久,幾人又漸漸討論到了永生魔宮上。
“我們現在處於弱勢,在對抗永生魔宮之前,我們要做的是先保命。”道明說,“永生魔宮那位窺探天機者雖然強,但終究與曾經三界的諸位大能無法比,他窺探天機需要耗費不少時間,這就給我們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所以我們要利用這點延遲來狙擊永生魔宮的計劃並且逃跑?”
“嗯?安陽居士你這個延遲很有意思,並且說得很準確。”道明道士點著頭,“就是安陽居士說的這樣,面對永生魔宮最忌諱的就是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那樣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我們必須在永生魔宮的人找到你之前換新的地方?”蜘蛛婦人問。
“沒錯!”
“最忌諱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