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兔子精又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一臉興奮的停在他身邊,清純雪白的臉漲得通紅。
安陽不由側目,長撥出一口氣:“怎麼?不去修煉,想過來吹吹風看看風景嗎?”
兔子精張了張嘴,沒發出一點聲音,她愣了下,又張了張嘴,一道柔柔的聲音自她口中傳出,酥軟入骨:“書、書生,我,我好像會說話了……”
安陽立馬睜大了眼睛,轉頭看向她。
兔子精一愣,又問:“你、你聽得見嗎?”
“聽得見,難道你之前說話都是隻有自己才聽得見嗎?”安陽笑了,頓了頓,又抬起頭問,“對了,你剛才叫我什麼?”
兔子精無視了第一個問題,弱弱的道:“我聽見小嬋都是這麼叫你的。”
“我可不叫書生。”
“那小嬋為什麼那麼叫你……?”
“大概是因為當初我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小丫頭把我當成一名書生了吧?”
兔子精沉默了下,眼裡露出猶豫之色,試探性地喊道:“兔……兔子?”
“給你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兔子!”安陽臉色一黑,頓了頓,“我的名字叫安陽,你可以這麼叫我。”
“安……安陽!”
兔子精說得挺拗口,但表情很認真,似乎要將這個名字銘記於心。
安陽點點頭,表示很高興。
這女妖精終於會說話了。
……
時光如水般無情,又是兩個月過去。
山中已從盛夏轉為中秋,山下的風都開始蕭瑟,更不要說山上了,早在一個月前氣溫便已有些清冷,白天還好,尤其是早晚,頗有凍人之意,若是起了山霧更是寒冷入骨,所幸四人都不是常人,也不在乎這點溫度,就是有時候衣服上結霜有點麻煩。
估摸著最多再過兩個月,這山上便會下雪了吧?
按照這山腳下的氣溫,應該和現實世界的西南氣候差不多,不太可能下雪,但在系統強塞給自己的記憶中,幷州城是每年都要下雪的。
不過幾人是等不到那時候了。
早在前兩天,昆侖山的弟子便來報了信,說正道的仙山洞府已經做好了討伐邪魔的準備,且已昭告天下,望他能助天地一臂之力。
安陽是拒絕不了的,畢竟他已經將昆侖山藏經閣大半的書都複制了一份,過河拆橋的時候做不來。
毫無疑問,作為貼身丫鬟的小嬋和作為侍寢丫鬟的兔子精是一定要跟著他的。
黃嵐當了他這麼久的學生,不可能遇到危險的事就離開他,而且黃嵐本身也是天下的一份子,她又向來自詡為正道妖怪,所謂正道,便是將維護天下和平當成是自己的義務,此時自然要挺身而出。
於是此時的四人便站在小木屋前,望著這高山的秋景蕭瑟,雲霧繚繞,準備下山除魔。
小嬋回頭望了眼小木屋,眼中流露出幾分不捨。
畢竟住了這麼久,而平靜的生活向來是她所向往的,也只有她能體會這點的可貴,任何能給她帶來平靜的,都值得她萬分珍惜。
兔子精則眼巴巴的看著安陽,一副公兔……安陽去哪她就去哪的姿態。
黃嵐含蓄得多,也平靜得多,不過那平靜而堅毅的目光下藏著什麼,就不是外人能堪破的了。
“走吧!”
隨著一道溫和平靜的話語,幾人紛紛邁步下山。
不是豪情萬丈的“出發”,也沒有戀眷不捨的詩意,就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走吧,拉開了眾人的對抗邪魔之旅。
背後的山草已經枯黃,許多樹的葉子呈現耀眼的黃或者鮮豔的紅,五彩斑斕,唯有寒松還長青,而松鼠已經開始儲藏糧食了,映著漫天雲海,這真是一幅絕美的畫卷,尤其是快到離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