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見馬車中白光一閃,原本蜷縮在角落的小小人影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落在坐墊上的精緻衣裳,還有衣裳上面站著的一隻狐貍,不是一般電影、電視劇中放的沒有一絲雜毛的白狐,也沒有好幾根尾巴,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紅狐,只是比尋常狐貍略小一點。
安陽看得大為驚奇,伸手在小狐貍的躲閃中抓住它後頸上的一撮軟肉,如提著一隻小貓小狗一般將她提了起來,左看右看的打量著,渾然不覺她的劇烈掙紮。
“十七,檢測到異常了嗎?”
“除了宿主反饋的能量波動,無異常。”
安陽嘖嘖贊嘆著,這才將狐貍放在坐墊上,又撚起那件做工精緻的衣裳一角。
“我以為這是你變出來的呢?”
小狐貍似乎極為怕他,縮在了車廂的角落裡,低頭呆呆的盯著坐墊上的衣裳,不知在想些什麼。
安陽看不出她現在的表情,但想來應該很奇妙吧。
“這豈不是說,你等下變回人形的時候是光著身子的?”
小狐貍悲鳴了一聲,細細軟軟的,聽起來很奇怪。
安陽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說:“你怕什麼,就你那一米高的個子,身材看不出和男孩子有什麼區別,誰會看你啊。”
小狐貍沒有發出聲響,默默地蜷縮著。
安陽一笑:“那就別變回來了,現在估計整個越國都是你我的通緝令,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個小女孩走太顯眼了,就這樣吧,哈哈。”
小狐貍依舊悲鳴一聲,便不出聲了。
要是她是一名現代人,此時一定會感慨滿世界都是套路。
馬車行到夜晚,已經快看不清路了,安陽正要停下來休息時,居然聽見一聲鐘聲,他再驅使馬兒向前跑了不久,果然見到一間道觀。
正好瞌睡來了送枕頭。
他將馬車停在山腳下,帶著小狐貍沿著階梯向山上走去,只是小狐貍比普通狐貍還小,階梯和它差不多高,它爬起來很吃力。
一刻鐘後,安陽已經成功入住這間雲霞觀,並且以修道有成的法師身份受到了全觀上下的款待,為此付出的代價不過是當眾表演了一個引火之術和佛光照耀之術,可當小狐貍跟著他路過一個偏殿的時候,他卻敏銳的注意到裡面一尊不知名的神像睜開了眼,面目威嚴。
當時光線暗淡,帶路道士沒有發現,他也沒有出聲。
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果真是很玄妙的。
一夜相安無事,而且他還在這道觀之中完成了第一個青面鬼傀儡的製作,因為寫下咒文時便有完整的程式和相應的咒語,所以也不用像李長生那般開壇做法,念出啟用咒語這張紙片便充盈起來,隨著房間中陰風陣陣,面前陡然出現了一個面目猙獰的青面鬼,木然的站在原地。
安陽揮了揮手,一些遊離於空中的散亂魂魄受到召喚,爭先恐後的沖進了青面鬼身體中,七拼八湊組成一個極為簡單的兇惡靈魂。
刷的一聲,它睜開了眼睛,驚得另一張床上的小狐貍恐懼萬分。
安陽試探了下,硃砂的效果果然不如靈物精血,這青面鬼的力量不如妖僧派來殺自己那隻,但敏捷卻差不了多少,他又隨手一揮,直接將這第一隻青面鬼傀儡派出去守護山腳下的馬車去了,黎明時分它自會恢複成紙片。
一夜相安無事。
一人一狐貍在這道觀中住了兩天,沒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發生,想來這所道觀中的道士也沒那個本事。他們反而受到了道觀的熱烈款待,只是安陽一直不肯讓小狐貍從那間偏殿前經過,怕被道士們發現異常,或者引發其他什麼不好的後果。
而小狐貍也吃不慣道觀的飯菜,尤其是早上的小米粥和鹹菜,於是安陽只得取出真空包裝的肉食給它吃,鹽焗雞腿、鹵豬蹄、秘製雞翅、午餐肉之類的,她倒是吃得很香,從這點來說,安陽對這只“寵物”已經很好了。
唔,至少在別人眼前小狐貍是他的寵物。
安陽給道觀留了一大錠銀子,便告辭離開。
小狐貍已經變了回來,只是此時的二人也已換了裝扮,安陽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道袍,沒有飄飄欲仙的風範,反倒顯得儒雅挺拔,小嬋也穿著一身道袍,這身道袍是雲霞觀一名童子的,雖然已是很小,但相對她的身高來說還是大了,穿著便有些鬆鬆垮垮的。
二人一路往昆侖山而去,晚上便就地休息,有青面鬼守夜倒也不怕野獸匪人,這等惡鬼傀儡對普通人的威脅還是很大的,光是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和勾爪獠牙就能讓一般的匪人望而卻步了,這東西要是失控流傳出去,非一隊士兵解決不了。
十天之後,又行了千裡,二人路過了一座村落,不便進城的他們只好在此修整。
而安陽卻覺得有點不對勁,小嬋也有些心神不寧。
這座村落,似乎彌漫著一股讓他不舒服的氣息,不知是陰氣還是死氣,他分辨不出來,也沒學過分辨這些東西的手段,可天空陽光普照,村裡卻陰森森的,就是普通人都看得出不對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