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急忙松開固定住流火的手,讓她軟軟地摔了下去。倒提一口妖力,勉強凝出一個的力量壁壘,阻止著現在變成射向自己的那隻箭。
只是來得太過突然,他本就舊傷未愈,連連變故下,再也忍不住痛哼出聲,淡紅色的液體流出嘴角。
那隻箭撞向奈落的力壁時,靈力一散,突然爆開。
細細的箭身分成幾截,射向四面八方。
奈落揮袍,狒狒皮帶出的淩厲之風將已經不具有太大威脅的破魔箭打散。
只是好巧不巧,在整支箭裡力量最強的箭尖正好撞向了軟在地上的流火。上面閃動的靈力雖然微弱至極,可流火卻沒辦法擋住,也沒辦法避開。因為她從方才開始,就被奈落封印住了體內的妖力。
眼睜睜地看著箭尖傳來的靈力,雖然不夠強力,卻足以將自己消失的靈力,流火慘笑一聲,不再徒勞地掙紮。
奈落刷得臉色鐵青,哪裡還顧及得上其他,整個人朝流火撲了過去,身子一扭,抱著她滾離原處。
雪白的皮毛與他一頭捲曲的長發在地上的泥土裡一染,狼狽得有如在泥塘裡爬出來般。
但奈落沒有其他辦法,因為破魔箭與他的力量已經撞在了一起。毫不相容,彼此敵對的力量掀起一個中小型的龍卷。
砂石土塊,還有各種平日看不上眼的東西現在都在這股風暴裡變成了利器,奈落身上的血肉被這股狂肆的力量割得大塊大塊地脫落,又被妖力一塊塊的補好。
可奈落完全顧不上這些了,他驚懼地看著流火。
……在他抱住流火的那瞬間,箭尖已經射中了流火。
她已經死過兩次了!這次,還能倖免於難嗎?
被靈力侵襲的一瞬間,流火就明白了什麼才叫錐心之痛!那種痛楚根本不是奈落之前勒住自己可以比擬的。
感覺身體裡的細胞被驅散了大半,別說面板,就連血管、骨骼都被這股力量侵蝕。痛到最後,彷彿連靈魂都在發抖,流火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
這股純白的力量才一進入她的體力,就摧枯拉朽般地往她的心髒處鑽去。在剛剛碰到心髒的時候,流火的心口忽地一暖。
隨後她驚訝地發現,這股暖意居然傳遍了全身。緩緩地在她的身體裡走動一圈,吸了一部分桔梗的靈力後,這股暖意像是極不適應般,重新縮回了她的胸口。
暖意消失的那一刻,奈落熟悉的力量也傳了過來,彌補著她身體的破損。當剩餘的靈力被奈落驅逐出去後,痛得有如活生生割下的四肢也逐漸恢複正常。
徹底癱軟無力在奈落懷中,她無焦點地看著眼前臉白唇青的男人。
“流火?”奈落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她般,帶著小心翼翼。
流火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呆呆地看著屏住呼吸的奈落,虛弱地回了句:“老天保佑,沒死。”天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奈落,她居然有一種想開玩笑的沖動。
……在奈落狼狽不堪地抱著自己滿地打滾,而且流露出一種害怕自己死亡的情緒後。
奈落手一收,將自己的臉埋進她的脖子裡。
流火不適地一縮,還未來得說什麼,便聽到一聲怒斥。
“去死吧!奈落!”
珊瑚知道現在是個好機會。看著奈落在桔梗射過來的第二箭裡,狼狽地抱著流火的滾向旁邊時,看到桔梗再無力氣地坐在地上後,沒再猶豫,她一翻身騎在雲母身上揚起了飛來骨狠狠地扔了過去。“還我族人的命來!”
奈落猛一抬頭,看向飛旋地沖向自己的飛來骨,反手一抓,掏出一直沒怎麼動用的四魂之玉,正等反擊。
“住手!”一聲熟悉的輕喝響起。
奈落只見眼前一黑,阿翔擋在他面前,妖化過的手爪重重一抓,便將巨大的飛來骨的勢子止住。
被餘勢帶得後退幾步,阿翔悶哼一聲,妖力一轉,將飛來骨拋了回去。
轉頭,他向奈落和流火跪下。“大人,我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