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子怔怔地看著她。剛才她看得分明,流火和那個漂亮男人是從天上飛下來的!
流火伸手一拂,陽子的血陡然止住。但是沒用,她的血流得太多,在身下已經積起了一個小小的血窪。她突然覺得很冷,冷到縮成一團還是無濟於事。“……你們?”喉間因為驚懼和尖叫變得幹澀,她努力擠出兩個字,轉頭看向奈落。“……他?”
果然有用!流火在將陽子血凝結的時候閃過一陣明悟。與其說她的妖力是水,倒不如說是和水有關任何一樣東西。說來很奇怪,流火一直在試探與挖掘著自己的潛力,與神樂、神無等人不同,她的妖力像是一種較為陌生的東西,沒有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契合感。
……像是強行賦予給她的一種力量。
聽得後面有風聲,流火厭惡地皺了皺眉頭,身後霧氣濛濛,一卷一帶,“碰”地一聲,井上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面前居然多了一堵透明的牆壁。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偷襲,就被力道反彈得有多重!
“不記得他了?”奈落輕笑。
“你說的熟人就是他?”流火轉頭打量著撞得鼻血橫流,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沒反應過來的井上。說來,這人的作風她倒是異常熟悉。於是在他的偷襲甫一開始,她就給予了狠狠的反擊。
想到這裡,流火倒是想起了什麼。能讓她非常習慣的那類人嗎?
……強盜!
仔細地盯著眼前這個因為受傷顯得老邁佝僂的老人,她忍住嫌惡開口:“你是誰?”
井上捂著流血不停的鼻子,哪裡會吭聲。事實上,就算他能說話也不會回答。
“他叫井上!”陽子突然開口,“他是幾個月前住到村子附近的。”說到這裡,她的聲音裡帶了些哽咽與濃重的悔恨,“我和阿助見他可憐,還經常幫助他,沒想到……”
“井上?”流火愣了愣,這名字好熟。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井上的頭發仔細端詳起來,她認識的強盜中,是有一個叫井上的,那個井上的為人倒也真是這般下流無恥。
“當年,鬼蜘蛛受重傷不能動的時候,井上帶著佐藤手下的強盜試著趁火打劫,看能不能得到四魂之玉。”奈落淡淡地道,“不過被犬夜叉扔了出去。”
……
……
當時來村中打劫的強盜中有井上?
流火看著那個渾身一震,再也裝不出虛弱的井上,眼裡逐漸泛出冰冷。
“你是什麼人?”井上一抹鼻血,眼中露出冷戾。“我認識你嗎?”那麼久遠的事都被翻了出來。
奈落似乎覺得被人這樣問非常有意思,他呵呵輕笑,“你應該不認識我。”
流火難免抬頭看了他一眼,說起來,她也問過他這句話。他那時流露出的嘲意她當時不明白,現在倒是能品出其中一點滋味。
……明明跟自己沒有多大的關系,但被迫知曉一些人、一些事。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不被肯定,甚至是被忽視的滋味。
她垂了垂眼睫,隨即冷漠地看向井上,淡聲道:“你活得倒是長。”當年她和鬼蜘蛛大概都沒想到,這個井上居然能活過50年吧。
“你又是誰?”井上惡狠狠地瞪著流火。
流火松開井上頭發,向遠處招了招手,一塊石頭忽地飛起,重重地向井上砸來。井上怪叫一聲,就地翻滾,一聲悶響,石頭狠狠地砸在井上身邊,濺得泥土飛濺。井上險險地避開,一看石頭來勢居然如此兇猛,原本臉上浮出的是懼怕與怒意。可是轉首不由一愣,有些從來沒有忘記的事也浮上了心頭。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流火,眼神中的不甘、怨毒緩緩地消失,一絲亮光忽地在他的眸間閃出,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好幾歲般,滿臉的血跡都遮不住他眼中的期翼。“你是鬼蜘蛛身邊的那個妖怪?”
話音才落,他轉頭看向奈落,興奮得翻身而起,“你是鬼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