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無論鬼蜘蛛怎麼逗弄銀子,她都不回應。
“銀子,這事真不能怪我!”鬼蜘蛛也是一臉的無辜,“若非你剛才自己湊上來,我倒是想換個地方碰。”
銀子只覺得頭頂上的那簇小火苗有旺盛的趨勢。
鬼蜘蛛哪會不知道銀子的情緒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他嘻嘻一笑:“說起來,我倒寧可摸一摸你的臉。”
苦於沒辦法離鬼蜘蛛太遠,銀子恨得幹脆把耳朵捂起來。
“銀子一定長得很漂亮很漂亮。”雖說鬼蜘蛛跟著靜也不能完全算是不學無術,但肚子裡的墨水仍是有限。這會兒,他倒是想講出更好的形容詞,搜腸刮肚就是找不出一句。
雖說不想理這個可惡的家夥,但見到他這樣討好自己,銀子也不能完全無動於衷,但又著實不想理他,只好冷哼一聲。
聽得銀子的聲音,鬼蜘蛛笑意更深,他就知道銀子心腸軟,對他狠不下心來。
“鬼蜘蛛!”遠處傳來一聲呼喚。
鬼蜘蛛臉上笑容一收,再不複之前那副輕松的模樣。他轉頭看去,只見強盜窩裡的一個不起眼的家夥帶著自己熟悉的諂媚迎了上來。“你不是說要出去幾天功夫,怎麼就回來了?”
“我去哪裡,難不成還要向你彙報?”鬼蜘蛛冷哼一聲,不耐煩地道。這個家夥各方面能力都不能,唯有一張臉長得還過得去,他在強盜窩裡生存的技巧就是溜須拍馬。也幸得這張臉,不然誰也受不了一個滿臉胡須的彪形大漢整天點頭哈腰地做盡各種猥瑣的事。當然,一般有那種外形的,武力值也差不到哪裡去。
井上的家境比起鬼蜘蛛算是天地之隔。他加入強盜的原因很簡單,想過好日子。想當初,他身為家中最小的孩子,整天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哥哥欺負,雖不至於吃不飽穿不暖,但想要一點好東西也是奢望。於是在看到強盜襲擊村莊後,他毫不猶豫地跟了健三。至於家中父母與哥哥們,他沒有絲毫留戀地拋棄了。
若說鬼蜘蛛是從小無人教導,井上就是天生心眼不正。
有一次強盜們再次襲擊井上的村莊,他非但不跟家人通風報信,在看到年邁的父親因懼怕不小心擋在健三面前時,他沒有多加考慮地便是一刀下去。在他眼中,長年勞作的父親直到現在還只是一介平民,就是因為他是屬於應該被淘汰的那類人。至於親情什麼的,能讓他過上更好的生活嗎?他只記得小時候自己因不能穿到哥哥的新衣服哭泣不已時,父親重重甩來的耳光。什麼叫那原本就是哥哥的東西,什麼叫他也有自己的新衣服。沒看到那件衣服更漂亮嗎?
有能力的人就該過上旁人羨慕的日子。就像村長!就像村子裡的富人!
只是遇到健三後,井上很快便改變了自己的目標。沒有就搶,別人不給就殺,這種酣暢淋漓的生活才是他最想要的。不過,他天生體弱,又好吃懶惰,自然是學不來鬼蜘蛛的吃苦耐勞。
也為此,他完全不介意在自己不如鬼蜘蛛的時候微微低點頭。自然,他也忘了鬼蜘蛛剛來時,他是欺負得他最厲害的那類人。
“怎麼會!”井上趕緊道,“只是健三大人這會兒剛好出去了,我還以為您會跟在他身後的。”
鬼蜘蛛心中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我餓了。”
“我這就去給您準備用餐。”井上哪會不明白鬼蜘蛛的潛臺詞,一溜煙就跑了。
[這人真惡心!]銀子忍不住啐了一口。那時候他見鬼蜘蛛因營養不良個子小,沒少頤指氣使地讓鬼蜘蛛做事。擦地板、倒夜香做些粗活什麼的就不說了,在追殺手無搏雞之力的老人還孩子,他是最起勁的一個。還有一次甚至在欺負其他村子的女人時,還毫無羞恥讓鬼蜘蛛幫忙。若不是她那個時候沒有能力,早就一巴掌扇死這個敗類了。就知道欺負老幼婦孺!
想到這裡,她也沒好氣地看了鬼蜘蛛一眼。若非當時井上還知道收斂,躲在一個小房子裡幹壞事,她連避都沒辦法避。當時,她一溜煙地鑽到牆外,把耳朵塞住。留著跟現在井上一樣,滿面獻媚的鬼蜘蛛在裡面助紂為虐。
鬼蜘蛛對女人興趣不太大,很有一部分也是因為井上的原因。反正井上讓鬼蜘蛛當了幾次“助手”後,他就越發厭惡女人了。這也是因為井上的愛好太過變態,各種虐待的方式無師自通,還經常不走正道。反正每次被他玩過的女人就算不死,也奄奄一息。而井上最喜歡的,就是在自己慾望爆發的時候將一刀刺入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女人心髒裡。
銀子甩甩頭,想把井上那種惡心的言論忘掉。什麼這個時候的女人最緊、最刺激,就連處女都比不上那種銷魂的滋味。
健三這窩強盜之所以聲色狼籍,連同盟都沒有,很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在搶其他的強盜圈養的地盤時,實行的是“三光”政策——燒光、殺光、搶光。以徹底毀滅其他強盜圈養地的人力物力、摧殘村民抵抗意志為目的。
而井上是“三光”政策的忠實實施者。更甚者,他還想出以留下各種被虐殺的悽慘屍身用以刺激其他強盜,達到嘲笑、藐視的目的。
“理他做什麼。”鬼蜘蛛輕笑,“想要他死是件很簡單的事,但是讓他繼續活著不是更有意思嗎?”
[這人就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小心被他反咬一口。]之前井上瞧出大樹欲對鬼蜘蛛不利,幾次通風報信。當然,銀子也在鬼蜘蛛有意識的引導下,看到不少井上到大樹和木那邊挑撥離間的畫面。那時候的井上自然是對鬼蜘蛛的各種行徑極盡渲染,恨不能挑起三人的生死大仇。雖然事實上,鬼蜘蛛和那兩人確實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井上的這種行為確實太過惡心。
“小醜也需要有個表演的地方,”鬼蜘蛛微笑,“每個人都有適合的位置。井上暫時還不需要死。”
銀子搖搖頭,幹脆不說話了。
鬼蜘蛛進了強盜窩,略帶了些意外地看到靜居然坐在院子裡。他瞄了眼仍是一臉木然的靜,什麼話也沒說,轉頭就回了房。
銀子看得分明,鬼蜘蛛離開的時候,手在身後極快地做了個手勢。靜的眼眸一深,隨即低下了頭。
“鬼蜘蛛,飯來了。”井上殷勤地將飯端過來,轉頭對畏畏縮縮的芳子怒斥:“還不快過去伺候,笨手笨腳的。”
鬼蜘蛛皺了皺眉頭,“井上,我想安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