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對女孩子要溫柔些!]她不高興地伸手輕點了點鬼蜘蛛的額頭。
鬼蜘蛛微微一笑,“銀子,你做什麼?”
她生氣了,[說了別叫我這個名字]她不開心地連連點鬼蜘蛛的眉心。自己亂取名字就算了,居然還給她亂取名字。
鬼蜘蛛哪裡能聽到她說什麼,只是感覺自己額頭的涼意陣陣。彷彿能感覺到她的不耐煩,笑意更大了。“嘩”地拉開房門,脫下自己的衣服,揉著肩膀上的傷。
他臉上的痛楚不再像之前那樣明顯。她看到,肩膀上確實有一大塊淤青,但並算太嚴重,至少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麼痛苦不堪。難怪他能那麼及時地跳進強盜窩裡。
[疼不疼?]半透明的手重合在淤青之上,[我幫你消消腫!]這個動作雖然做了有些時日了,但她還是想笑,誰能想到,靈魂還能幫人清涼鎮痛!
“銀子,過兩天我就要和他們一起出去了。”鬼蜘蛛的聲音裡帶了絲興奮。“我總算成功了。”
小心地只把手覆蓋在傷上,她不以為然,[有什麼好高興的?不過是外出打劫,沒聽他們說,你要敢拖後腿就幹掉你嗎]當那群強盜是好人只是嫌他這些年幹吃白飯罷了。
鬼蜘蛛感受著傷處傳來的陣陣清涼,舒服地呻吟一聲。“這些年,我私下裡練習,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喪命的。”冷笑一聲,“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
[是啊!你每天晚上都很努力地練習。不過,昨晚你對芳子太壞了!]她又點了點鬼蜘蛛的額頭,[你幹嘛那麼兇?]人家明明是好意,但他卻始終不願理會。
額上又傳來涼意,鬼蜘蛛捂住額頭直笑。“銀子,你做什麼?”
銀子,銀子!她無奈長嘆,算了算了,他願意這樣叫就隨便他。反正自己也不記得叫什麼了。只是這個臭小鬼就不能取些有品味的名字頭一回見到銀飾閃耀的光澤時,他就這麼喊自己。這三年來,他不再像那天般瘋狂,也不再像以前那麼沉默,當然,這些變化只在她面前展現。
看著鬼蜘蛛那張清秀的臉,銀子有些感慨。他是越長越周正了。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們之間的聯系也多了起來。
剛開始,銀子只能在他情緒極度波動時才能感覺自己存在。現在,除了聽不到銀子的話,他們之間的碰觸已經不需要什麼條件了。
看著鬼蜘蛛身量一天天的增長,有時候,銀子會異常羨慕。[真好。]這個時候的她雖然在笑,仔細看,卻能發現她的笑容裡帶著苦澀。[對我而言,可以高興的應該是禁止的時間吧。]
昨天,他躲在浴房的角落裡練習刀法。那是一個骯髒的角落,除了雜物就只有燒火用的木柴。平時,沒有人會來這裡。他拿著一根長度適中的棍子一次次地練習著,懷中揣著一把約一尺長的匕首。這是他在強盜們搶來的物品中偷來的。
突然感覺有人,鬼蜘蛛殺意頓起,揚棍劈去。同時左手抽出匕首,狠刺對方的脖間。
只覺得左臂一涼,銀子在阻止他?不是敵人?不是那些強盜?
勉強收回幾分力,鬼蜘蛛一個蹌踉,差點摔倒,這才停住自己的沖勢。他皺眉收起匕首,拄棍而立,發現來人竟然是芳子。
芳子比他大幾歲,與母親一起被抓到了強盜窩裡,從此就在這裡住下了。他看過芳子在強盜們的身下曲意承歡,就像他的母親那樣,醜陋得讓人想吐。尤其是看到芳子面容姣好,舉止文雅時,那股厭惡感便怎麼也壓不下去。
偏偏因為他不像其他人那般,對芳子充滿著淫念,芳子反而對他起了好感。私下裡總是對他特別照顧,對他的冷淡也從不以為意。
鬼蜘蛛卻從來不願意搭理她。他不認為芳子跟一個以身體為資本的女人有什麼不同。
“你來做什麼?”鬼蜘蛛不耐地道。
芳子咬了咬下唇,輕聲說:“我來給你送點吃的。”她拿出手上拎的飯團,“我見你練習了很久,就偷偷去廚房裡拿了些……”
鬼蜘蛛收好匕首,心頭有些惱。他不想給任何人看到這把匕首的。“多管閑事!”轉身要離開。
芳子有些著急,“那你,你先吃些吧。”
聞到飯香,鬼蜘蛛的肚子咕嚕地叫喚了一聲。他停了停,有點猶豫。
[人家姑娘給你送吃的,你還別扭什麼?]銀子看不下去了,點了點他的額頭。
感覺到銀子的不滿,鬼蜘蛛冷然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