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這麼活過來了?
江九么抬手扶著額頭,腦袋痛得像被人狠砸到了牆上,重新獲得實體的感覺不算輕松,身體裡像是有無數股不相容的力量在不斷碰撞,像是要將她的五髒六腑全部攪碎。
唯一的好訊息是她的雙腿還好好地連線著她的軀幹。
她原以為是吉爾伽美什神乎其技地捏了雙腿給她,直到她在房間的另一處看到了一個雙腿纏繞繃帶的女人。
沒錯,那正是她原來的身體——遠坂葵。
那麼,現在的她呢?
“起開起開。”
江九么帶著滿腦袋的問號拍了拍橫跨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可惜的是對方一點都不打算配合,而給出的反應只是將眉毛挑得更高了些。
“嘿,你這人……”她朝他揚了下巴,但對上那“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也只能把後半句話咽回肚子,“好好好,我起開總行了吧。”
然後她就一個側身準備滾出去,可才轉了個方向又被那位爺拽著衣領提了起來,直接到達一面落地鏡前。
江九么正要控訴某閃閃此等粗暴的行為,卻在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後忘了所有的臺詞——這是一個她絕不會忘記的“自己”,也是一個她許久未見到過的“自己”。
她是……江九么。
熟悉的黑發黑瞳,熟悉的身形面容,唯一不同的是眼睛裡多了曾經的江九么不可能有的光彩。
“以servant的身份回歸戰場。”
吉爾伽美什站在她身後,同樣看著鏡子裡的平凡女人,再次重申了她此刻的定位,並給出了合理的解釋。
“本王雖然是servant,但職介也是caster,與那些魔術師擁有同樣的資質,只要有了足夠的靈力和合適的媒介,召喚出servant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足夠的靈力——放棄了間桐本宅後霸佔了的柳洞寺。
合適的媒介——失去了雙腿但曾經憑依過的遠坂葵。
然後無視聖杯規則向最初的靈魂賦予實體以再次出現在現世。
“本王果然是天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金光閃閃的家夥在最後用了浮誇依舊的笑聲作為結尾,但不管怎麼說,他確實給了她再一次重生的機會。
“藏匿在遠坂葵身後的靈魂,將原定的劇本完全打亂的存在,雖然跟本王預期的有些差距,但現在看來也不算太差,而從你過往所經歷的一切來看,或許本王還應該對你送上一番嘉許。”
“……你看到了什麼?”
吉爾伽美什輕笑出聲,抬手輕撫起了她的長發,並捏著發尾打了個圈:“你猜猜看,本王看到了什麼?”
“……”
aster與servant在一定程度上會有意識的相連,她也曾窺見庫丘林的記憶,所以她無法確定吉爾伽美什看到了些什麼,但那也無所謂了。反正無論哪一輩子她都活得坦坦蕩蕩,也不怕被人評頭論足。
但這並不妨礙她此刻不爽的心情,抬手就扯回了正被對方拽在手裡玩兒的頭發,卻不想他還來勁兒了,直接一個臂膀收緊將她的腰肢攬到了面前。
如果這時拿把尺子過來量個距離,兩人眼對眼鼻對鼻的距離壓絕對不超過兩公分。
“敲斷如同狂犬一般的獠牙,然後待在本王的身邊作一隻柔順的小貓也不錯,或許本王還會賜予你一些意想不到的獎賞。”
“……”
她嘴角抽了抽,好在以這個視角,他看不到這發自真心的嫌邊表情。事實上,他那對紅寶石般的雙眸還在不斷靠近,溫熱的鼻息撲在臉上也癢癢的。
……他是要吻她嗎?
憑良心講,吉爾伽美什長得帥氣又多金,除了有時候臭屁自大的言論讓她耳朵疼外,他真算得上是個好男人。
某種程度上,這樣的親吻,她絕對不會吃虧,尤其是對方眼底分明寫著“看戲”兩個字,她都能想象他是懷抱怎樣的心情來欣賞她的窘迫。
江九么無奈地在心底嘆了口氣,索性閉上眼睛配合他的演出,全當是哄救命恩人開心了。
沒錯,這只是習慣性的逗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