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看上一眼,將電視機關掉後決定到樓下的咖啡廳坐一坐,雖然是鄙陋的城市,但那家的咖啡勉強夠得上他入嘴的門檻,也可以讓始終保護在側的servant離他的未婚妻遠一些,哪怕她才是真正的魔力供給者。
“禦主,我以為現在這個時候您不宜暴露在人群中,之前我確實在附近察覺到了其他servant的氣息……。”
“閉嘴,我當然知道。”
但他仍有足夠的自信保護自己的周全,賭上他阿其波盧德家家主之名。
肯尼斯揹著手走出了酒店的房間,恰好住在他對面的那戶住客也開啟了門,這是早在他來之前就入住的客人,也直接導致了他原本想包下整層的計劃落空。
所以還未見面,他就對這位住客抱著強烈的不滿,但當看到對方是一名優雅美麗的女士後,他那難看了一整天的表情也不得不本著紳士的原則收了回來。
“午安,先生。”
女人朝他禮貌地打了招呼,一言一行都透著良好的家教與禮儀。
“午安,夫人。”
肯尼斯同樣回禮打了招呼,看來在這座庸俗的城市裡不全是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他糟糕的心情放晴了些,在紳士地為女士開了電梯門並一同下行的過程中,與對方做了簡短但良好的溝通,或許他可以邀請她一起去享用樓下的咖啡,而這樣的想法或多或少也帶著對未婚妻索拉的賭氣成分存在。
“不了,我只是下樓取個快遞。”
面對眼前這位外國有人的邀請,江九么當然沒有猶豫地回絕了,她並不想跟另一位aster在咖啡廳閑聊,還是在對方servant全程圍觀下。
江九么在與肯尼斯揮別後,收斂了那派貴婦式的表情姿態,加快腳步朝門外走去。她是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冬木市像只有一家酒店似的,還能引得那位國外英才魔術師的入住。好在自家servant擁有堪比野獸的直覺,未等到對方察覺就發現了他們的靠近。
送上門的肥羊哪兒有不痛宰的理由,江九么原本打算在今晚進行奇襲,但意外的發生總比計劃的要多得多。
所以,各位請不要懷疑她剛才是在隨意找藉口誆騙的肯尼斯,而是她真的是準備下來取快遞的。
那是間桐鶴野特意竊取回來的、原本屬於遠坂時臣聖遺物的東西,由她的安排以快遞的形式發還到她身邊。
為此,她還特意讓間桐鶴野寄到了附近一處禪城家在女兒未出嫁前置辦的房産——當然,現在已經空置了很多年。
而意外就發生在十分鐘前,快遞小哥在送貨前與她確認家中是否有人時,忽然在半路遭遇了襲擊,忙音過後再打過去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江九么沒辦法當無事發生,不管是快遞小哥半路栽坑裡了還是單純的手機砸在地上報廢了,她都必須親自前往確認並將聖遺物帶回來。
開什麼玩笑?走私文物的罪名她可不想一併承擔。
江九么趕忙叫了計程車,她很快到達了目的地,而這個小區的位置比較偏僻,也因為這樣,實際的入住率並不高。
她記得快遞小哥在最後的通話中說了已經在她家樓下了,而她也確實在樓下看到了一輛速遞公司的車輛,並在附近找到了可疑的血跡。
像這種時候,江九么就無比感恩自己在過去的一年中有好好補習魔術,在放大的五感中,她找到了被拖到垃圾回收處的快遞小哥。他的制服被人扒走了,頭部受到了重擊而脖子上的動脈已經被人切開,整個人呈倒掛的姿勢被塞進了大號的垃圾桶裡,殷紅的血液已經將他半張臉淹沒。
江九么蹙起了眉頭,慢慢蓋回了垃圾桶,連叫救護車的必要都沒有了,男人早在半小時前就已經斷氣。
她想起了這幾天引起全城轟動的連環殺手案,比起魔術師之間的對決,普通人的刑事犯罪有時候更令人發指。
她甚至在這個時候已經有了更可怕的聯想,因為四下沒有快遞員被脫去的制服,而本應該送給她的包裹也尋不到蹤跡。
要知道,“開門抄水錶”一類的犯罪入室方式永遠是最經典的一款。
所以……
江九么的目光朝這棟樓望了過去,而如同回應她的注視一般,樓上忽然傳來了屬於女人的尖叫聲。
雖然急促並很快被人捂住了嘴巴,但仍被她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了。
“好了,berserker。”
她直起了身子,對早在半途就回到自己身邊但絲毫不準備摻乎到這無聊事件中的servant說道——
“偶爾也該做一下正義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