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爭曠日持久,自1939年算起,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年有餘。
誰都知道,這個時候雙方急切需要的便是可以扭轉戰局的武器,而早在1937年,希特勒便批準了德國研製原子彈的計劃——“鈾計劃”。
但在1942年以前,希特勒完全把賭注押在了閃電戰上。他認定戰爭會很快結束,德國沒有原子彈照樣可以取勝。這樣“鈾計劃”的進展就比較緩慢。
另一方面,在1941年,被稱作“聖約翰行列”的事件出現在來此禮拜的信徒面前,引起了黨衛軍的注意。所謂的“聖約翰行列”實際上是幾只羽蝨在沒有光源的狀態下,炯炯耀眼地在空中作成緩慢的行列,最後自燃燒盡而死。
在這個時代看來,這簡直是上帝選擇了德國的最好證據,堪稱奇跡,他們必須要採取行動證明雅利安人的優越性。
為了改變戰爭的劣勢,這兩件事被同時推到了納粹的高層面前,某種程度上是科學與迷信的巨大碰撞。
但不管怎樣,為了兩個專案的同時推進,納粹都需要大量的資金和人員,而在第三帝國的科學領域裡被譽為雙頭天才的威茲曼姐弟倆——克羅蒂雅·威茲曼和阿道夫·k·威茲曼自然也被召來。
於是在蓋世太保的帶領下,他們見到了黨衛軍當時的最高指揮官,海因裡希·希姆萊。這個在戰後被評為“有史以來最大的劊子手”的男人在見到他們姐弟時表現得和顏悅色,尤其是在見到阿道夫時,直呼他是帝國不可或缺的重要人才,這讓克羅蒂雅和阿道夫面面相覷。
與海因裡希·希姆萊的會見時間十分短暫,他本人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留在這些事上,但為了表達對科學家的尊敬,他直言願意將選擇的機會留給他們。
“我想在這個時候,你們應該會向元首與第三帝國表達絕對的忠誠。”
“但抱歉的是,二位必須選擇不同的研究專案,這樣才能避免我們押錯籌碼的可能。”
這話說得很好聽,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是為了提醒他們如果想要繼續活命,就必須證明自己是有用的、是無可替代的,而強制將他們分離兩地做不同的研究,無非是為了讓他們成為彼此的人質,以便更好地拿捏控制他們。
所以,他們必須現在做出抉擇,是參與德國研製原子彈的鈾計劃還是前往德累斯頓研究背景成謎的石盤。
然後江九么毫不猶豫地替自己的弟弟做出了選擇,由他去進行對石盤的研究——
“石盤好啊!保不準還能跟上帝一對一暢談人生!真是做夢都能笑醒啊!”
阿道夫沒有說話,自家姐姐的誇張笑容看起來要多假有多假,而他也很清楚,比起摸不著邊際、且從未見過的石盤,鈾計劃才是真正可以預見的可怕力量。
“我反對。”
“反對無效。”
江九么沒有給阿道夫任何溝通的機會,而在少時便作為德國放射化學家和物理學家奧託·哈恩第一助手的她親眼見證用中子轟擊鈾核的過程中使鈾核發生的裂變,對該領域的研究遠比阿道夫更有發言權。
因為,她的提案很快得到了黨衛軍高層的同意了。
為此,阿道夫非常生氣,甚至在臨別前的一段時間,他都對自己的姐姐避而不見。
江九么怒了,她好不容易做出的捨己為人變得無比做作且自以為是,說到底,她這麼苦逼了一生還不是為了他這臭小子好!
於是在離開柏林前往鈾計劃研究所的前一晚,她忍無可忍地帶上了開鎖一級棒的裡昂先生來到阿道夫的房間前,在他快狠準的一腳下,他反鎖的房門一下子就被踹開了。
裡昂先生識明白接下去的談話並不適合他在場,在暴力拆除房門後便靠牆站在屋外,他點燃了一支煙後靜靜地遞到嘴邊。
江九么殺進了阿道夫的房間,他的行李箱好好地擺在衣櫥上面,沒有一點收拾過的痕跡,而他本人正躺在床上,為她忽然的破門而入所驚嚇。
“阿道夫!”
“……”
他的頭皮發麻,每次克羅蒂雅叫他的全名都意味著她發怒了,對他而言,沒有一件事會比這更可怕的了。
“你給我起來!”
江九么毫不客氣地沖到了弟弟的床邊,拉過他的被子作勢要掀開,對方一見她的架勢,立刻扯住了被子望自己的頭上罩,只露出兩隻眼睛和部分亂糟糟的頭發。
阿道夫悶在被子裡悄聲說道:“姐姐,現在是睡覺時間,我沒有穿衣服……”
“少來!你從頭到腳我哪兒沒有看過!”
“……”
江九么沒有被這蠢話嚇退,她更加用力地扯起他的被子,但阿道夫也沒有撒手的打算,兩人的拉扯一時變成了角力。
最後還是阿道夫先服輸,主動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