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父親回來了嗎?!”
被自家親姐拽醒的阿道夫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銀色的眸子立刻跟著亮了起來。
帕翠莎溫柔地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淺淺一笑:“是的,費迪南德回來了。”
當江九么與阿道夫端著咖啡來到書房的時候,她聽到了費迪南德的聲音,他正和那位客人交談,聽起來是很嚴肅的話題。
她想了想,朝正要敲門的阿道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海因茨,我真沒有想到你會放棄回輕步兵連的機會而留在汽車營進行運輸專案研究。”
“我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現在還能重新回去研究裝甲車。”
“我保證,你的選擇是正確的,而且也很高興你能來柏林任職,汽車訓練司令部的戰術教官。”
“看來在這段時間裡,我會經常來府上打攪。”
看來費迪南德的這位客人與他同樣是一名軍官。
江九么聽他們的交談進入了尾聲,便敲響了房門,在得到準許後帶著阿道夫一同進入了書房。
這是江九么第一次見到海因茨·威廉·古德裡安。
這位客人看起來與費迪南德的年齡相當,同樣穿著國防軍的陸軍制服,只是軍階不同。他眉目深刻,鼻樑高挺,在朝江九么和阿道夫友善的微笑後,整個人的氣質又顯得柔和很多。
費迪南德為他們做了簡單的介紹,就好像過年串門碰到了親戚一樣,這位費迪南德的軍中好友沒有吝嗇對孩子們的誇贊,並說要是有機會一定會帶他的妻兒前來拜訪。
這一切看起來都稀鬆平常。
江九么扮演著一個乖巧的女兒,同阿道夫一起做花童狀地微笑行禮,最後一起離開書房。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剛才所見的男人在將來會成為一個怎樣左右戰局的大人物。
費迪南德這次的假期意外很長,往年從未在家超過兩周的他已經在家呆了近一個月,據說他正在等新的任命,而期間他與岳丈、已升任國防部長的威廉·格勒納走動變得頻繁了起來。
江九么無數次看到他們倆在費迪南德的書房交談到深夜,帕翠西臉上的微笑也越來越少了。
這段時間的德國民生越發糟糕,通貨膨脹和農業不興使得無數中産及以下的家庭已瀕臨破碎,而在協約國從未間斷的打壓下,德國在這一年聲稱財政瀕於破産,已無力執行支付賠款的道威斯計劃,而在這樣的局勢下,國內各政黨間更是劍拔弩張,全國各地每天都在舉行演講和□□,各種傳單刊物漫天紛飛。
江九么雖然對德國的歷史不甚瞭解,但從未抹去過對大事件的記憶,所以她總會扒著報紙瞭解外界實況,或者湊到正在一起削土豆洗盤子的僕人中聽聽外頭最近在流行些什麼。
比如今天,她從司機那兒取了疊報紙雜志,然後跟阿道夫一起享用下午茶,結果意外在報紙裡發現一張傳單,上面印著紅底白圓心,中間還嵌一個黑色“卐”字。
她的手抖了抖,像觸電似的立刻放開了那張傳單。
正在享用黑森林蛋糕的阿道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完全不懂自己的姐姐為什麼會反應那麼大。
他彎腰撿起了那張傳單,念起了上面的字:“偉大的民族社會主義德國工人黨黨首阿道夫·希特勒將於11月16日在體育館就民族和國家的複興問題發表演講,誠邀社會各界人士參加……”
伴隨著阿道夫稚嫩的聲音,江九么抬頭望了望灰濛濛的天空,那彷彿隨時會迎來暴風雨的低壓令人喘不過氣。
她終於在這個時代聽到了阿道夫·希特勒的名字。
元首你好,
元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