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還在店裡等自己的轟焦凍,如果再不回去,不知道會不會擔心自己。她又想起了自己與轟總揮別時的對話,說著一會兒就回來的自己或許早在那個時候就立下了fag。
要是她就這麼死在這裡的話,她發誓絕對會詛咒作者一個月胖三十斤的。
這麼想著,西裝男跟腦花男就強勢登場了。
“………………”
按照套路,她以為這個時候反派在動手前總會先講述一波來龍去脈,卻沒想西裝男大手一揮只說了一個字。
“脫。”
……脫毛啊?!這不是熱血漫嗎?!她就算發了福利也沒人會欣賞的好嗎?!
但江九么的反對之音沒有上達天庭,她可恥地被敵人扒光了衣服,還是連底褲都不留的那種。人面獸心西裝男一看就是本單元的boss,扒衣服這種事要是輪到他動手,那畫風可能就要一秒轉到深夜檔了。那個腦花男兩手一攤,表示他之後還有事要做,就不瞎摻和了。
所以最後動手的是個……是個男孩子,還是個病懨懨、一點都沒精氣神的男孩子。
你們這麼摧殘祖國的花朵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或許是帶轟總一年帶出點社會經驗了,江九么在這個孩子準備動手的時候一直在碎碎念,告訴他人販子的可怕,她以前認識個小鬼,一沒留神就被人販子拐跑了,到她死了都沒能看到他浪子回頭。
但這個孩子很奇怪,她說得越多,他就越是在撓癢,到最後所幸不管她了,兩隻手扶著脖子那兒不停地撓,時不時咂舌。
“……求你別撓了,看得我都開始癢了。”江九么快難過死了,真想替他抹掉風油精花露水什麼的,但她手被捆著,想撓個癢癢都難。
“嘖。”男孩轉過頭略顯焦慮地咬著拇指,向站在身後的西裝男問道,“老師,我可以殺了她嗎?”
江九么:“………………………………”
她就想撓個癢癢,又做錯什麼了啊?
在老師的勸導下,男孩終於平息心中的焦躁,他抬手摸上了江九么的腹部,然後她特製的英雄服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壞成細碎布料洋洋灑灑落到了地上。
她驚呆了,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操作。
但容不得她對此多發表什麼,她就被架了起來朝那個空著的培養槽走了過去……好吧,她剛才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玩意兒十有八、九是為她特意空出來的。
她被光溜溜地丟了進去,封閉的培養槽開始注水,而在與她以導管相連的另一個培養槽裡,腦花男已經先行跳了進去。
江九么冷下了表情,已經機會再拖延時間了。
她盯著站在儀器前的男人,發出了真正的質問:“你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但你應該感到高興,因為你擁有了成為我試驗品的資格。”男人展開雙臂,他微抬起頭像在抒發至高的理想及情感,“這份殊榮,請務必珍惜。”
“……”
“我會好好地使用你的個性的。”
伴隨著男人的話語,江九么的視線被謎之液體徹底佔據,她奮力掙紮卻無濟於事,液體裡有令肌肉無力的麻藥,對方或許還使用了類似相澤消太那種消除他人個性的個性。
她的意識再次被剝奪了。
西裝男的目的她無從知曉,但此刻她跟精神層面都有相當大的波動,以至於窺見了部分不屬於他的記憶,看起來屬於與自己透過儀器相連的腦花男。
腦花男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無個性的他在縣內最大的電臺工作,家裡有妻有女,算是和睦美滿。直到有一天他加班到很晚,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個說是離家出走的少女,他原本想將對方帶去警、局,但她死活不願意並阻止他報警。他沒了辦法只能出錢出力送她去附近的酒店暫住一晚。可就在第二天傳出了少女在酒店跳樓身亡的訊息。
在監控下與她一同出現的他則成了這件案子的重大嫌疑人,一時間各種傳聞將他淹沒,有說是他強、暴了少女,有說是他□□沒有談攏價格而殺了人。而在這個時候,身為電臺主播的那個女人竟然蹭熱度故意帶話題再狠狠推了他一把,直言他是電臺的員工,暗指他在工作中對素人嘉賓提過某些不合規矩的要求,一時間將他推到風口浪尖。
哪怕後來警、察查明瞭真相,受害者是在嗑藥致幻後失足墜樓,但民眾永遠只會聽自己想聽的,沒有人會在意他會怎麼樣。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的顏面,詭辯說這藥還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之後甚至刻意打壓,害他失去了電臺的工作,而更讓他絕望的是,妻子在這個時候沒有站在他身邊,因為受不了旁人的指指點點,帶著女兒跟他離婚了。
他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都是因為那個女人,要不是她的自以為是和胡言亂語,他根本不會落到這種地步,所以他選擇了報仇。
但在這個社會,連個性都沒有的他根本沒有機會,直到他遇到了那個男人,他如同神明一般賦予了他個性。
他得到了力量,得到了速度,雖然外貌變得奇醜無比,但沒有關系,支撐他活下來的唯一信念只有殺了女人。
回憶殺到此結束了,江九么最後看到的畫面是男人在公寓前摁下了門鈴,而開啟門的正是那位她見過的電臺名嘴。
所以說,西裝男的個性是奪走別人的個性並賦予其他人嗎?
她沒能細想,一陣陣拋心挖肺的疼痛噴湧而出,像是有成千上萬只食肉蟻順江將她團團包圍,然後張口同步啃食,將她每一寸面板、每一塊血肉、每一根骨頭都被拆分得幹幹淨淨。那之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揭起她表皮的一角,然後格外小心翼翼地從她身上剝離下來,使得皮肉分離。
江九么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痛楚,她想叫也叫不出,想哭也哭不出,明明是昏死的狀態,大腦卻對疼這件事非常敏感。
她或許又要死了,還是被活活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