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僕從全都被打發到了外院。
沒有人知道,這裡正在發生,或者,即將發生什麼。
馬鞭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
一鞭子便將阿容掀翻在地!
“你說呀!你說呀!”周篤狂怒,怒容扭曲,狠狠地再下死手,抽在了阿容的頭頂與胸膛上。
阿容唯諾蜷縮在地,蜷成一團如一隻護崽的母獸,放任自己的頭顱與胸腹承受鞭子,只死死護住自己的小腹。
沒有說話,便是預設。
周篤雙目赤紅,一腳狠狠地踢在阿容的背脊上。
“賤人!”
“騷貨!”
“從小教導你的聖人經學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對嗎!”
“早知你這麼喜歡男人,你一出生就該將你送到窯子去!”
阿容只哀哀地哭,她也哀哀地哭,悲哀地看著她的丈夫一下一下踹在她親生骨頭的脊樑上!阿容沒有絲毫掙扎,只越蜷越緊,將小腹死死護住。
周篤突然恍然大悟,將阿容一把扯了起來,揪住阿容的頭髮往後拽,惡狠狠地問道,“你為什麼護住肚子!”
阿容仰著頭,眼白朝下,血淚無意識地順著面頰往下落。
周篤捏緊拳頭,一拳打在了阿容的肚皮上。
阿容一聲悶哼,神色陡然慌張起來,“不…不…不…父親,阿容求你了!阿容求你了!”
周篤一咬牙,揮拳的力度更重了,狠狠地揍在阿容的腹部,“竟然有了孽種!?”
“你叫你老子該如何在朝堂上立足啊!”
“你這個混賬!!!”
“老子今天打死你!”
周篤暴怒之下,已喪失理智,她不敢勸,只能在其旁默默抹淚低泣,只見周篤狠狠幾拳落在阿容腹部後,阿容已神情恍惚,如一片搖搖欲墜的落葉被風提拎起頸脖。
“周嫗!”
周嫗是心腹,並未避諱。
“去藥房分開抓幾副天花粉、藏紅花、水蛭、牛膝、榆白皮來…”
都是墮胎的藥!
還好…還好,只是墮胎,不會要了阿容的命!
“抓重五分!”
她猛一抬頭,見周篤臉色陰沉,話在嘴裡囫圇了四五遍終究默默嚥下。
沒有這麼倒黴吧?
鄉間野裡,也沒見過墮胎把人給墮沒了的!
藥湯熬得稠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