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隨聲被砸出一抔灰。
官媽媽反手將門一關,手一鬆,喝得爛醉的長春道長砸到地上,痛得他抱著腿哎喲哎喲直叫喚,檀生摘下帷帽,面容冷靜,輕聲問,“酒醒了沒?”
長春道長雙眼迷濛,見眼前姑娘唇紅齒白,美得很美得很,不由咧嘴一笑,後排金牙在昏暗油燈下閃閃發光,“姑...姑娘...五百兩賣不賣…”
後話還沒出口,檀生反手“咣”的一耳光,把長春老道的假髮打到了地上,露出可與油燈爭輝的腦袋瓜子。
檀生輕聲再問,“酒醒了沒?”
長春道長被打得嘴裡包了一口口水,滋滋地透著血腥氣,長春道長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看眼前人,杏核眼、挺翹鼻、尖下頜...這絕頂的美人,五百兩銀子是不夠…
等等!
長春道長屁股朝後一坐,嘈哦!!
這是白天趙家那邪門的大姑娘!
檀生笑了笑,一揚手,反手“啪”的一聲又是一耳光!
“五百兩?”檀生聲音放得極輕,抿唇笑問。
長春道長一個挺身趕忙跪好,兩邊臉腫得發亮,一張嘴勾連出一道帶著血絲的亮銀線,“醒了醒了!小道有眼不識金鑲玉,是小道的錯,小道有眼無珠!”
一個字,一個巴掌。
這長春老道對自己夠狠。
檀生下頜一揚,那長春老道這才放下手,規規矩矩地跪好,只剩一雙眼睛四處亂瞄。瞄完就後悔了,加上眼前這小丫頭統共也就三個女人,女人能頂個屁呀?這小賤貨頂天了也就敢打他兩巴掌,還他媽能幹啥?還能把他給一刀抹脖子了!?
呸!
除非這死丫頭想被投下獄!
酒醒了,想通了。
長春道長腳上一鬆,順勢就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檀生眼神一收,笑了笑,語聲清泠,“將才請長春道長上樓喝茶,是為了幫道長醒醒酒好談事。如今道長酒醒了,這事情才好談下去。”
長春老道眼珠子一轉,“好說好說。”
“廣陽白氏,四月初四生人…”檀生張口輕道,“這些年頭,道長一直在幫夫人做法,我想知道,做的哪門子法?為什麼要做這個法事?”
長春老道斜挑一眼,“這個嘛…”
檀生向後一靠,官媽媽上前利落地把長春老道的後腦勺朝下一摁,“媽了個巴子!姑娘是給你臉,不要給臉不要臉!”
長春道長桀桀笑,“這世道凡事都有個價碼,夫人給我貧道五千兩銀子叫貧道住口。只要大姑娘能給出五千零一兩,貧道立馬開口!”
檀生眼眸一垂,“我能給你東山再起的機會。”話鋒一轉,“更何況,道長當真以為您能活著走出南昌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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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道長悶聲笑起來,肩頭聳動,官媽媽險些壓不住,“強龍不壓地頭蛇!老道在南昌府坑蒙拐騙多年,豪門秘辛知道了個透!李氏要殺我,自然有人會保我!老道縱橫江湖時,你小娃娃還沒生出來呢,誰他媽稀罕東山再起啊!老道我拿著錢四下逍遙去了!”
檀生雙手抱胸,居高臨下抿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