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的月光照亮大地,從街道盡頭駛來的黑色馬車漸漸靠近桑迪大酒店。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任少川從客房的盥洗室裡走出來,帶著洗臉後的水珠拉開房門:
“範倫,你總算回來了。我都差點兒以為你出事了。”
範倫走進屋內,快速地掃了眼窗臺,看向在盥洗室內掛毛巾的任少川:
“那傢伙跑得實在太快,我在西北邊的垃圾場那把他跟丟了,真是掃興。你這裡情況如何,那幾個在機械廠宿舍裡睡覺的走私犯有沒有動靜?”
對於這個問題,任少川沒有問答。
他不確定那幾個走私犯是否離開過宿舍,也不確定範倫是否知道走私犯有沒有離開過宿舍。
所以,任少川選擇了折中的回答方式:
“你自己看看吧,我剛才太困了,不得以洗了個澡提提神。”
範倫走向窗臺,身子微微一顫,似乎看到了令他恐懼的東西。
他背對著從盥洗室裡走出來的任少川,開啟了放著捲菸的煙盒,從盒子的夾層裡拿出一根獨特的上等捲菸。
“來根菸吧,提提神,今晚還有一陣子才能天亮。”
範倫轉過身,用身體擋住窗戶,給任少川拋了根菸,然後再走到任少川面前拿出火柴,點燃了捲菸。
他自始至終遮住了任少川的視野,防止對方看到窗外的景象。
任少川的舌尖剛搭上捲菸的菸草,就立馬發現了這根捲菸裡的貓膩。
菸草中有股淡淡的酸澀味,與菸草觸碰的舌尖已經產生了些微的酥麻感。
這裡面新增了一種能跟隨煙霧進入肺部,進而使人昏迷的強效麻醉劑!
來得正好!正愁沒理由對你動手!
任少川暗自竊喜,但在表上卻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嘬了一大口捲菸,表現出了資深菸民對上等捲菸的痴迷。
範倫對任少川的表現很滿意。
他轉過頭看了眼窗外,視線範圍內已經見不到永恆烈焰的黑色馬車了。
估計黑色馬車已經抵達酒店門口。
範倫的神情顯得有些焦躁不安,再次看向任少川的目光中帶上了狠辣和急迫。
可是,這個大口吸入麻醉煙霧的年輕警員,卻仍然在品味上等捲菸的香氣,他的身體絲毫沒有搖晃和歪斜,看不到即將昏迷的跡象
範倫大感不妙。
還不等他有什麼動作,一發手槍子彈從的脖子處穿過,帶走了他的體溫和熱血。
這枚子彈擊碎了玻璃,將血絲和玻璃碎片灑向大地,也讓驟然在夜間響起的槍聲,傳遍了整個街區。
範倫捂住脖子,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年輕警員,跌倒在地。
任少川慢悠悠地來到偵探身邊,朝著對方迷茫又驚恐的臉上吐出白煙:
“真是遺憾。康沃爾隊長竟然沒有向你介紹我以前是做什麼的。”
任少川把抽完的菸頭仍在對方的臉上:
“這種貨色的麻醉煙霧也想把我弄暈?這比野格猛犬幫的狠貨差得太多了..”
“嗬嘞嗬嘞..”
範倫想說些什麼,卻只能發出從水中冒氣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