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電車這種現代交通工具的一期一振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凝聚在了接下來要面對的戰鬥中。
是的, 一期將與審神者父母的第一次會面譽為戰鬥,這表現出他極度的專注和認真。
粟田口吉光,一期一振, 將用他此生最真誠的態度來面對此事。
參上!
審神者瞅了眼身旁正襟危坐的付喪神, 拍了拍他的脊背,卻發現刀子精像炸了毛的貓的一樣一下提高了警覺性, 待看到拍他的人是審神者, 又瞬間鬆懈下來,再緊張, 再放鬆,再緊張,再放鬆......
眼看付喪神的臉色越來越慘白,審神者也就不再逗弄他,輕輕握住他的手, 給予無聲的安慰。
加油!我在精神上給你鼓勵!
離家越近, 一期的腳步愈發僵硬,到後面更是達到同手同腳的境界, 幾乎半個身子都要靠審神者的力量才能站穩, 臉上冷汗直直流下。
本來還懷著挑.逗心思的審神者於心不忍, 掏出手帕擦去他的汗漬,試探性問道:“要不……我們回去?”
“不行!”已經快虛到不行, 一期一振還是強撐著, 死死抓住了她的袖子, “我可以的,一定不會讓主殿父母失望的。”
……不,我怕你在讓他們失望前就已經倒下了。
終於站在了大門前,審神者猛然發現,原本虛到不行的付喪神轉瞬間換了副模樣,站的筆直,雙手自然地垂在兩側,臉上掛起了他一貫和煦的笑容。
看來不用她擔心了。
然而按了兩下門鈴,卻遲遲沒有等到人來開門,房子裡靜悄悄的,甚至讓人懷疑主人不在家。
不可能啊。
只是稍微懷疑了一下,審神者的腦子便已轉過了彎,低頭笑了笑,從包裡拿出鑰匙自己開門。
“我回來了!”
幫著一期拿出拖鞋,審神者帶著他走進家門,果不其然,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了坐在那兒的,神情相當嚴肅的父母。
香取媽媽的模樣還好,看到一期還笑著對他點了下頭,香取爸爸則老有神地拿著一份報紙,像是沒發現女兒帶著未來女婿回來,自顧自地翻閱著報紙。
如果忽略他手上暴起的青筋的話。
審神者挑了下眉,示意身後的刀子精上前打招呼,一期得到眼神,十分自然地走上去,將禮物放到一旁,彎腰行了一個九十度的標準大禮:“大人,夫人,初次見面,我是一期一振。”
一期恭敬而無僭越的態度讓香取爸爸的臉色稍微好了些,正打算開口,香取媽媽搶在他前面說道:
“不用那麼生疏,跟炯炯一樣稱呼我們即可。”
“喂!”香取爸爸低吼了一聲,他才不想被一個連人都不是的家夥叫父親!
不敢生老婆的氣,香取家的男主人把臉轉向一邊,鼓起臉頰,像只小倉鼠一樣,開始瘋狂磨牙齒。
香取媽媽冷漠地看了眼她幼稚的丈夫,招手讓一期坐過來,她表情冷靜,內心卻不像面上那樣淡定。
在她面前的是一把刀啊!是一把刀啊!!
還是擺在宮內廳的那把皇家禦物啊!!!
自從知道自己女兒有可能會跟把刀子精共度一生,香取家的兩位家長翻來覆去討論了一夜,第二天開始瘋狂翻閱古籍,並立刻前往宮內廳三之丸尚藏館去觀察那振粟田口吉光最高傑作的本體。
在那振刀劍面前,這對夫婦心情複雜兼酸澀,他們奇怪的反應甚至還招來了工作人員的詢問服務。
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岳父岳母“看光”的一期一振手端莊地放在膝蓋上,畢恭畢敬,只要香取媽媽遞給他東西,他必定起身雙手去接,香取爸爸左看右看,死命想在付喪神身上找出一絲半點的破綻,卻還是什麼都沒看出,心中火氣更加旺盛,卻也無可奈何,待了半響就一個人灰溜溜地跑到陽臺上去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