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發誓,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聽從楠雄爸爸的意見, 不作不死, 熬過這段尷尬期, 乖巧本分地等待著時間將其遺忘。
半哄半騙把付喪神推了出去, 她趴在被子上, 雙目無神, 感覺人生就此絕望。
“一期殿……您這是……什麼意思?”少女抽搐著嘴角,手隔在兩個人的胸前, 盡量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什麼……開心?”
“主殿……莫要耍我了。”一期竟然露出委屈的表情, 這在他身上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您……知道的。”
我知道?我到底知道啥???
審神者又將自己翻了一個個兒,寂靜無聲的空間中, 唯有香爐中焚燒幹花瓣的點點滋聲, 在這其中異常明顯。
良久,齊木的聲音才在腦中出現。
[我提醒過你的, 是你自己要一意孤行。]
[我錯了。]審神者毫不猶豫承認自己的錯誤,[我錯了,不聽楠雄言,吃虧在眼前。]
[別把好好地諺語給改編。]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齊木楠雄的話語裡頗有些幸災樂禍, [自己闖的禍, 自己解決。]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她用被子矇住自己的腦袋, 包裹起來的感覺讓心稍微安了些。
她得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思維。
很顯然,一期一振的記憶的確被替換掉了,本來只是未做出實質行動的尷尬,卻被置換成了更深層次的接觸,審神者想著,在一期的記憶裡,她肯定對他做出了什麼承諾,而且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種。
記憶是由每個人自己決定的。
她懊惱地捂住臉頰,她早該知道的。
她早就知道的,一期的心思。
到底也是談過戀愛的人,就算年紀尚淺,少女也並非一無所知。
只是,她沒有任何與此相對的心思,自然不能表現出半分,做不了任何回應。
只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了。審神者咬牙。
只是,真的會如此嗎?
折騰了一天,被灌下最苦澀湯藥的審神者終於踏出自己的房門,正式返回工作崗位上,幾天的休假積攢下來了相當多的事務,審神者索性讓歌仙長谷部將他們搬到一起,一人幾把刀一起坐在大廳裡,希望用最快的速度將其解決。
幾乎是一目十行,準確找到繁瑣公文中的有效資訊,快速做出決定,用墨色寫下意見後放到一邊。
“真希望他們能夠簡潔些。”就算已經習慣,但剛剛經歷過考試煉獄的審神者還是覺得有些不適,公文一向官話賊多,一篇幾千字的報告中有用的不過寥寥數百字,不快速把他們找出來,幾天或許都完成不了任務。
老生常談的抱怨,付喪神也跟著附和兩句,但也無法,該幹活的還是要幹活,沒有什麼偷閑的時間。
“哈哈哈哈,拿人錢財,□□嘛!”大夏天的,三日月依舊捧著一杯熱茶,和茶友鶯丸一起坐在大廳前的走廊上摸魚劃水。
“三日月殿,鶯丸殿,能請你們換個地方喝茶聊天嗎?”長谷部語氣不好地說道。
“不用。”審神者一邊翻出下一本,一邊說,“是我們佔了三日月殿的地方,理應我們說抱歉才對。”
“整個本丸都是主人您的,用不著這般……”長谷部為審神者抱怨,用不平的眼神瞪了三日月一眼。
“好了長谷部君!你的東西寫完了嗎?”歌仙在一旁制止,對於審神者對三日月偶爾的偏心,他已經學會了視若無睹,調節自己的心境。
長谷部哼了一聲,繼續忙碌起來。
“哈哈哈哈,的確是要感謝主君的寬宏啊!”穿著厚厚的高領毛衣,依舊不見一絲汗意的三日月起身,放下茶杯,走到審神者身邊。
如薄荷般清冷的香味從旁邊傳來,也不知這些平安老刀平日裡都在燻些什麼香,見識淺薄的審神者自然認不出,但她還是不自覺朝旁邊挪了兩步:“三日月殿……怎麼了?”
“改了這麼久的公文,主君也累了吧!”他眼中高懸的新月彎成一輪,精緻的眉眼暗含笑意,“就讓老人家來給主君疏鬆疏鬆筋骨吧!”
說著,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就要上前,捏住審神者的肩膀。
“三日月!”x2
正當長谷部及歌仙想要發火時,一道更大的聲音蓋過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