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在齊神的詛咒下,來勢洶洶,短短一夜的時間,審神者已經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睜著一雙大眼睛,無意識看著天花板。
她錯了,她不該跟楠雄大佬犟嘴的。
腦子昏沉沉的,什麼都不能思考,少女隱約感覺有人在外面敲門,她張開口,卻什麼聲音都不能發出。
“主人,您醒了嗎?”是龜甲的聲音。
門又響了一下,只聽著外面沉默了一會兒,龜甲直接推門而入,見審神者安然躺在被窩裡,側頭睜著迷茫的雙眼看著他,付喪神悄悄鬆了口氣。
“難得見您賴床,昨晚是很晚休息嗎?”龜甲笑著走過去,將早膳放在旁邊,“您......”
付喪神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主人!主人!”龜甲一下撲了過去,拍了她的臉兩下,被這驚人的熱度給震到,“您還好嗎?”
少女差點想直接罵過去,我好不好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但身體的無力只能使她輕輕點點頭,眼神也開始花了起來。
“您等著!我馬上去找藥研!”龜甲三兩下跑了出去,腳甚至踢到了餐盤也不知,味增湯傾倒出碗,弄髒了榻榻米,審神者就眼睜睜地看著那褐色的湯汁慢慢在地上流淌,已極緩的速度朝她襲來。
審神者不知自己的眼淚有沒有流出來,反正眼睛裡澀澀的。
維持衛生人人有責,寶貝你出去前能不能把自己打翻的東西給收拾好?
“沒什麼大事,只是受涼感冒了,我開幾服藥給大將服下,過兩天再觀察情況。”藥研藤四郎拿起體溫計看了看,對著龜甲吩咐,“待會兒通知燭臺切,這兩天不要給大將準備辛辣的食物,水也不能喝冰的。”他瞧了瞧,拿起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兩度。
“藥研說沒事,你們也無需擔心。”審神者嘶啞著嗓子,努力揚起笑容。
“我說沒事只是這次沒事!大將您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藥研第一個拆臺,聲音似乎還帶了點嚴厲,“您的身體本就不如從前,否則這次也不會受了涼就立刻感冒,以後絕不能如此放肆。”
“我知道了......”審神者往被窩裡縮了點,藥研大佬一發火,神仙也要抖三抖。
“好端端的怎麼會著涼呢?”長谷部仔細檢查了門窗,確定它們沒有留出縫,最終只能把問題歸結到空調身上,“主人,不能貪涼這件事我們說了多少遍,您怎麼就是......”
“放心,我下次一定注意!”察覺到長谷部的語氣裡充滿了威脅,審神者立刻警覺性的清醒,伸出自己的小爪爪做保證,深怕付喪神一個憤怒就把她的空調拆了,“以後空調遙控器都交給你們保管。”
少女上次受傷掉下去的肉還沒養回來,現在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難看得很,她咬住下唇,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你們不要生氣。”
這樣一來,便是有再大的火,付喪神也發不出,他深深吸了口氣,跪在審神者的身邊,灰色的發絲搭在額頭前,蓋住了紫藤色的眼睛:“主人,您每次都是這樣。”
每次都用這種柔軟的姿態對著我們,毫無防備,毫無芥蒂,即便用這種可稱以下犯上的態度,您依舊是如此寬宏,用這種溫度將我們一點一點包圍,將我們逐漸拖入無法掙脫的深淵。
這樣的您,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
等待藥研端來了藥,大家看著審神者吃下,才離開了部屋,讓她有一個安靜的環境休息,離開前,藥研對著審神者傾身說道:“待會兒會安排一名神刀來為您驅邪,您就好好睡一覺吧。”
“哪用這麼麻煩,”審神者剛說了一句,看到藥研的臉色,立馬改口,毫無節操,“那就有勞了。”
“哪有那麼誇張。”成功威脅了審神者的藥研滿意地點點頭,“大將,還有一件事......”
“什麼?”
“永遠不需對我等說‘有勞’二字。”藥研的眼睛深沉而有神,裡面的紫色比長谷部深了兩分,更能隱藏其中的情緒,“我們是您的東西,您不必對我們這般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