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菁一愣,心頭似被一擊,她猶豫,對呀,若自己憑仗著這塊玉鎖而知曉他的身份,那他呢?當初自己潛在莫氏的目的,他是否暗地裡有所深究過?
真假莫聽素,要不要告訴他?若告訴他,便是他將莫瑾的把柄拿捏在其中;若不告訴,他日倘若東窗事發,只要自己抵死不承認,誰又能奈何?
他會利用這件事去對付莫瑾麼?
從前他利用慕氏抗衡莫氏是因為慕氏家主為前丞相瑛玖之門生,自然唯香氏一族馬首是瞻。
如今慕氏之後慕少榕作為新一代的帝國將星,從晏褚帝手中接過轉移的兵權,與其父不同,這位慕氏少主顯得更為親近晏褚帝。
自阿靈一死,晏褚帝反而重用莫瑾,圖的便是利用莫瑾來分化瑛酃在朝中的勢力,用一招借刀殺人的計策來平衡朝中的勢力。
瑛酃卻似已在這片刻之間將她看透,不再追問下去:“過去的我們如何並不重要,即使是卑賤渺小,都已經是從前的事。如今的我們光鮮且強大,值得活在這世上。”
莫菁聽著且安心地將額頭抵在他的肩處,她微閉了閉眼,渺聲嘆一句:“泓澈……”
她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嗓音極輕,幾不可聞。瑛酃正低首,似乎想要將那打至一半的衣結勾纏得再緊一些,可他不知是因了聽清了或是沒有聽清她方才的呢喃而有了細不可察的恍惚,貼著衣角的指尖微頓了頓,再抬起頭來時,所有的情緒都已滴水未漏,他仍是有著這世上最動人的眼睛,眉目間點綴些柔情。
翌日,豔陽高照,晴空萬里,似乎昨夜的大雨將天空的陰霾一洗而盡,只剩澄明。祭祀大典場面盛大,隨行禁軍設防,鼓樂震天,天子為首登壇祭拜,皇親宗室與貴族大臣分列祭臺之下。天子一祭天地,二敬鬼神,三悼宗廟先祖後宣讀祭文,最後以天子賜胙結束。
大典之後便是夜宴,君臣同樂,烹羊宰牛,歌舞助興。莫菁躲在後方一直為宴席做準備,忙了半日,一面『揉』著痠疼的肩走過後營地時卻似隱約聽到幽怨空靈的笛聲飄來,如泣如訴,雖則哀戀纏綿,卻隱含孤冷清高之感,聽這笛聲,吹笛者造詣之深,與公良無我相比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腳步微駐,豎著耳朵靜靜停了好一會兒,心中一時好奇,便循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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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營地後的一個小山丘上,才見笛聲的主人正坐在一塊巨石上,襲一身玉霜『色』流仙裙,耳墜明月璫,髮間只斜『插』鏤金飛蝶簪子便能輕易勾勒出她的絕『色』來。
莫菁躲在身後微愣了愣才回過神來,伸手『摸』了『摸』鼻子,正當算悄然離開,怎料笛聲中止,身後一把柔麗冷楚的嗓音“喂”聲喊住了她。
莫菁深吸一口氣,唇間微『露』得體的清淺笑意,規行矩步來到跟前行一禮:“竹青見過素美人。”
那時莫聽素正坐在石板上,日華照耀下倒十足似了那仙姿佚麗的天女。她玉指微握了握笛身,娥眉彎似新月,明明不過是個碧玉之年的嬌柔女子,卻已然是端莊老成的樣子:“不必多禮。我是在這裡等你的。”
莫菁聞言抬眸且有些愕然。
“美人……”
莫聽素似乎明白她為何驚訝,只徑自斂了美眸,目光所觸,指尖溫柔地拂過笛子,再抬眸時已然放眼望向四周一片秀麗的風光。
“那夜躲在假山後看見我與少榕的是你,對麼?”
事已至此,莫菁也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坦然大方承認:“正是婢子。可那夜月黑風高,婢子躲在假山後非是有心,所見所聞並不十分清楚。美人曾救婢子於水火,恩情婢子都記在心裡。況且婢子不是稍有風吹草動便幾於煽風點火的人。不確定的事,不該說的話半個字也不會透『露』,以免毀美人清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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