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個高高興興的日子,一開始是圖個好奇,圍在一起打牙,現在這樣一糾開來,說著說著,竟也無端咂出些苦楚來。
此時,那掌事姑姑自然振作精神來,淡聲道:“旁的也沒什麼了。若真要說,便是那內宦去了勢,裡頭的東西掏得一乾二淨,單留層皮肉,雖保全著個男人模樣,可並沒什麼實質的名分兒。
彼此心照不宣是按照夫妻的模式來相處的。現如今我那位老火者還好,不象那些有權有勢的。
『逼』著人兒跟他對頭了,可最後終歸因了床間的那事兒不濟,不知怎地,揭了他心底的疤,心頭變態,動輒打罵。所以說為什麼跟那些中官結了對兒的大多數沒什麼好結果。他們也可恨,自己做不回健全的男人偏又不甘心,將人拿回去給自己添堵,好端端地害了人家。”
這些事情在場的人兒沒經歷過,但聽也總聽過。遇到有些苦命的,沒法反抗,一時被人折磨得過了火兒而沒了的。
過後,瞧見她那搭對食的,私下給建了個牌位,弔唁時,在旁邊哭得涕淚橫流,死去活來。這悲痛欲絕的模樣看上去倒真象那麼回事。
也不能說人家惺惺作態,就指不定人家是真的在懺悔。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或許人家也苦。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裡頭也未必如意幾分。
只是你苦,旁人就不苦?好端端的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怎麼看都令人唏噓。
一時間彼此沉默,那掌事姑姑心頭也是不濟,收了口,只徑自拿起一側的絹扇閒閒地搖著,透過隨馬車顛簸起伏的車簾看外間的景『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憐旁人的命運,也可憐自己的命運。進了這宮裡的,只要還活著一日,即使不是這事兒,也有旁的事兒,永遠沒有個盡頭。
誰也沒了那心思,將話題繼續下去。不繼續就不繼續吧,可這一車的寂靜,也沒人要打頭,破了這困局,橫豎大家要低落都低落到一塊兒來。
莫菁心底輕嘆一口氣,將頭扭開,掀起旁邊的車簾看了一下外間的隊伍,看這日頭,估『摸』著時辰,只怕有一程子的路。
其實,她如今私心裡也不是沒有想法。有時候總在想,連著從前她還沒穿越時活的那二十多個年頭,再算到來了這地兒,前前後後統共也活了三十多年了,許多事情似乎看得很淡,但又覺得心頭還是在乎的。
小時候也憧憬過自己命定的人是個何模樣,因為心裡頭有憧憬,所以總覺得美好,從前帶著這樣的盼望,她遇見了泓澈。
而如今,她帶著對泓澈的那一點點執念去沾染一個人人都懼怕的閹豎,竟也覺得心甘情願。
跟一個太監過,她不覺著丟臉,她只遺憾,遺憾自己跟的這個人沒有了半點年少時自己熟悉的痕跡,甚至成了自己懼怕的樣子。
此時,亭榮在一旁紅著眼睛,悄聲喊莫菁一句:“姐姐。”
莫菁回過頭來疑『惑』地應了聲。
只見亭榮輕咬著顫抖的唇,臉『色』有些發白,她瞧了瞧四周的人兒,見大家都各自沉思著自己的事,都沒有往這邊注意,才安心又望向莫菁,輕聲到:“亭榮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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