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原是稱病的,不想竟然真病了,病得除了太醫,就只想見章洪玉,一朝的大臣之中,只有章洪玉和老皇帝起起落落都是在一條線上,清楚的事情共同參與的事情,也是最多。
“皇上,你根本就是自己把自己逼病的。”
“朕知道,不用你總是提。”
“老九現在怎麼樣?”
“朝上朝下,宮裡宮外兼顧,能怎麼樣,忙得都沒時間想媳婦。”
老皇帝朝老李公公招手,老李把他扶了起來靠著,“你別替他說話,朕糊塗是糊塗了些,但朕把這一攤子事丟給他,就是要看看他在公與私兩者之間不能並顧的時候,他會作何反應。”
“皇上,你真想多了,太子處理得很好。”
“朕是想了挺多,這段時間甭管真病假病,朕閒下來之後,想了許多,從舊京城郊外被喬家一家子相助,再從響水畔一路走出來,南越有今日離不開響水畔,離不開喬家,當然,也離不開你。
老章啊,不能怪朕這麼懷疑喬家,在朕的這個位置上,不能只講個人感情,要把一切有可能對阮家皇族有威脅的都掃除,南越,才能世世代代下去。”
老皇帝見章洪玉要反駁他,趕緊的抬手製止,“你先別,聽朕說,朕的親孫兒有喬家的一半,朕的外孫兒也有喬家的一半,早兩年,喬慕遠能為了孫兒孫女的婚事而對南越稱臣,我相信老喬是個重視親情之人,斷不會再拿孫兒和曾孫兒的幸福安寧來下賭注,朕想通了,朕明日就上朝,老章你就辛苦點,然後讓阮暉該幹嘛幹嘛去。”
咳咳……
老皇帝說了那麼些話,有些撐不住一樣,老李公公把涼溫了的參湯給送過去,老皇帝一口喝完。見他要下床,老李和章洪玉一人一邊給扶著。
“早就應該這樣,走,走走人就精神了。”章老示意老李給老皇帝披件外衣,花園走走去。
兩個老頭攙扶著一個老頭,晃盪在春末的皇宮裡,涼是還有些些涼意,但皇宮裡新種的花草樹木都枝繁葉茂著。
乍看,這仨才是真愛!
“不錯,走走真不錯,你看這花兒。”
“是呀,皇上。”
老皇帝走著走著,到了御書房外邊。
進去看看?
好。
一走進書房的外間,老皇帝和章老都隱約聽到書房裡阮暉和阮樂在說話。
“阮樂,你幹嘛?”阮暉打發了禁衛出去才問妹子。
“九哥,你讓我出宮,我要去雲楚。”
“莽撞,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那麼遠你怎麼去?不為你自己想也為孩子著想一下,你們倆要是誰有點什麼事,我怎麼跟喬武交待?”
阮暉放下手邊的事,走過去想要抱抱小外甥,阮樂竟然躲了他兩步。
“九哥,你變了,難道你也相信是巧兒是喬家的問題嗎?呵,難怪,這麼久了你也不去尋我嫂子和我侄子。
你就是和老頭子一樣,不讓我出去,想把我和我兒子押在這裡當人質,我告訴你,我不幹!”
阮樂死死的抱著兒子,深怕她九哥會過來搶一樣,搞得阮暉心裡真是五味雜陳,他在妹妹心裡就這麼不堪?
“我也想丟下手上所有事情去找巧兒和糰子果果,可條件不允許,我既然享了太子這個位置所帶來的富貴,就要去做這個位置上要做的事情,我的巧兒有為了讓天下貧窮讀書人都讀得起書而把私產都支援去辦學的胸襟,又怎麼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心裡只有兒女情長?
阮樂,連你都那麼相信喬家,父皇是和喬家從那麼艱難的日子裡一起走過來的,父皇他難道不比你看得清?你相信九哥,在這裡安安靜靜的等喬武回來接你,別添亂。”
原來是阮樂帶著兒子在皇宮裡住了一段時間之後,今日避過了淑妃的看管,終於尋到個機會帶著兒子偷偷出了長樂殿,她要帶兒子去雲楚,說要在雲楚去等喬武。
可這一道道的宮門哪是被禁足的公主可以隨便出得了的?禁衛把阮樂給攔下帶到阮暉跟前。
書房裡兄妹倆的對話,老皇帝聽了個七七八八。
“老章,你聽聽,朕最疼愛的一兒一女,心思全向著喬家,朕有全天下,可喬家有朕的兒女,這天下還是喬家的,喬家贏。”
老皇帝你又來了,咋就轉不過彎兒呢。
“進去看看。”章老提議。
兄妹倆見病了那麼久的老父親,都有些訝異,帶病上來書房又要鬧哪樣?
“父皇。”
兄妹倆行禮完了,竟不知道要怎麼與老父親說話,老少幾人大眼瞪小眼。
“你們,你們啊,怎麼就不能像巧丫頭一樣,她就沒怕過朕,什麼都敢說,沒話你們不會找點話與朕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