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然斂下眼眸,隨即,便聽在她身旁那名銀發男子無奈開口:“是是是,她是你的姐姐,我們也都是你的,好了,舟車勞頓,趕緊去休息一下吧,待到三日後的賭石大會,我們不是還有正事要做麼。”
“好,哥哥,聽你的。”沙華嘿嘿一笑,頓時也不再捉弄那雲行然,帶著翎翊與雪裡白上了樓,在臨走期間,視線不經意瞥了出神的尹楚裳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只一眼,便稍縱即逝,快的讓一直有在注意著她的雲行然彷彿剛才所見不過是錯覺一般,眼眸微微眯了眯,心中一頓一字的默唸著尹楚裳的名字。
倘若這人有什麼怪異之處……他不介意親手殺了!
“玉家主,抱歉先行。”若水對著玉穆南點了點頭,隨即便緊跟沙華的腳步往上面走去,不再理會這裡的事情。
待玉穆南和玉皓啟的身影也離開這裡後,雲行然便收起之前那足以讓他們驚愕的表情,對著玉緒風與玉溪桐,道:“你們,是怎麼一回事?”
“大師兄,你可別被尹師姐騙了,是她讓我們去錦林之中採飛星草的。”玉溪桐一臉不忿的指著尹楚裳,這讓回過神來的後者面上露出一絲不悅。
“錦林之中飛星草遍地,誰讓你們去那雪裡白手中搶的?”尹楚裳輕哼一聲,雙手環胸,那一雙美眸中卻是讓人看不清的情緒。
而她自認為隱藏很好的情緒,卻被雲行然盡數收在眼底,那一雙星眸望向玉溪桐,裡面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罷了,便將那飛星草交給你們師姐吧,日後,你們便不必再提她做事了。”
他又何嘗不知,尹楚裳是因為他,才去為難玉溪桐二人的?也是他,因為心中的執念,而把與玉曼兮性子有那麼一絲相似的玉溪桐當作替身。
玉溪桐咬了咬下唇,心中至此雖然還有一些不甘,但卻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大師兄已經說了,他們不再需要為尹楚裳做事,不是麼?
玉緒風哼了哼,從自己懷中拿出那飛星草,重重拍在桌子上,對著尹楚裳扮了個鬼臉,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便見在這門口,緩步走入先前那名老者。
畫面就此定格,弓曄那捋著鬍子的手驟然握起放在唇邊,猛地咳了幾聲,這才喚回玉緒風的神識,一張臉霎時間充血,這麼窘迫的情景,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嗚……他的一世英名……
“咳咳,那個……老朽來此,只是想要提醒諸位一句,我們城主提前到來,這賭石大會,想必也會提前開始,而這最快,便會是明日,還望你們眾人周知,莫要延誤了賭石大會的時間。”
弓曄有些尷尬,他怎麼一股腦的就跟了進來呢?索性沒有見到那小姑娘,否則……殿主還不將他‘剝皮拆骨’?不過這樣也好,順道支會他們一聲,他們家殿主那不用猜也能夠看得出來的想法。
“明白了,多謝提醒。”雲行然微微點頭,而住在這裡面從四面八方奔走而來的人聽到這弓曄的玄氣傳音,也紛紛回應了幾句。
“在下等明白了,多謝晝夜城長老告知。”
而已經在房中的沙華等人也對視一眼,雖然對於羽晝殿殿主為何會提前到來一事疑問,但卻並沒有去多加在意。
沙華按耐住心中的欣喜與激動,靜靜的期待著明天的賭石大會,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又或者,是在期待明日與那羽晝殿殿主的碰面,究竟會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助墨何楓呢?
弓曄在傳達完這一句話後,便轉身匆匆離去,那背影在雲行然眼中竟然帶著一絲……尷尬逃離的感覺?
是錯覺嗎?
雲行然眼眸虛眯,望著轉瞬便消失不見的弓曄,有些疑惑的挑眉。
而另一邊,匆忙離開的弓曄返回到晝夜城的城主府之中,一進來,便看見自家殿主坐在那首座上,面上掛著洞悉一切的笑容,道:“擅自更改了賭石大會的時間,嗯?”
那清冷的嗓音在那大殿之中淡淡響起,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顫意,讓本就有些心虛的弓曄不由自主屈膝跪在地面上,道:“請殿主責罰。”
“責罰?這責罰嘛……嗯……”裝模作樣的思考片刻,那殿主忽的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讓他那張普通的臉變得詭譎俊美起來,“要什麼責罰?把賭石大會提前這一點,你做得很好啊。”
話語之中的愉悅讓弓曄有些欲哭無淚,直覺自家殿主今日的心情更是捉摸不透,喜怒無常啊!
“是,多謝殿主贊賞……”心中懷著不太確定的因素,弓曄將這一句話緩緩吐出,在說完之後,也沒有得到自家殿主什麼反應,便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殿主這一次,似乎真的是挺開心的,那麼自己這個決定,算是做對了?
才剛剛思及此,羽晝殿殿主的嗓音便在弓曄耳畔響起,淡淡道:“這一次,看在那丫頭的份上,便不計較你私自改變賭石大會的時間,若有下次……”
“絕無下次!”哪一次,他不是猜測出自家殿主的心思,從而做出那一系列改變的?若沒有殿主首肯,他又怎敢擅自做主?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弓曄卻不敢說出來,畢竟眼前那人,可是掌握世人生死的羽晝殿殿主啊。
殿主眼瞼半垂,裡面閃過的卻是一絲愉悅的笑意,不過是因為能夠與她見面太開心,而逗逗那弓曄罷了,誰曾想這個人類,竟然會有這麼有趣的反應?
不過這個人類,也算是在這人界之中除了即墨寒以外唯一一個能偶爾猜出自己心思的人之一了,還記得即墨寒等人……不知他們如今,過得怎麼樣呢。
若是被他念著的那些人發現他的心思,想必心情都不會太美妙,皆是會齊聲高呼,這簡直就是一個天羅地網的局啊,沒想到您老心思竟然藏的這麼深!
只可惜,就算哪些人知道了,這一句吶喊也就只能在心中說說,在面對著他,他們是必定不敢說出口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