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娜美沒有說話,巴基緩緩說著:
“在偉大航路上,有一個一年四季都覆蓋著層層皚雪的國家,在王都的尾街,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常年蜷縮在巷子裡,每逢有人過來,他便拿起籃子裡的火柴盒,上前推銷,‘先生,先生,我這盒火柴是上好的火柴,只要幾個貝利,又可以生火又可以點煙。’
那些路人有的會購買幾盒,不過大多數人都是漠然地匆匆離去。
不過,即使如此,小男孩從不會露出失望的表情,因為他已經在接觸中偷到了那些人的錢袋……
他偷來的這些錢當然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他的妹妹,一個六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住在王都外的一所村子中的醫務所裡,生了一種奇怪的病,需要混合各種毒藥來壓制病情的發作,但是這些毒藥需要花很多的錢,醫務所的庸醫常常對他說,‘你的妹妹只有在我這裡才保住性命,如果你冒險帶她出去的話,她會很快死亡,如果你拿不出錢的話,我同樣會把她扔出去。’
小男孩恨那個醫生,甚至恨所有的醫生,明面上博愛的醫生在背地裡一個個都是鑽進金錢孔中的蠕蟲,但他沒有辦法,為了延緩妹妹的性命,繼續行竊,在行竊過程中也被抓到過,也被毒打過,嚴重的時候,甚至整個手臂都被打斷。
他拿著錢不斷地喂飽著那個貪得無厭的庸醫,直到有一天,村子裡來了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
醫生是個有能力的人,在多年的出遊中,學會各種治病的方法,即便在外人看來的絕症,他依舊有辦法治療,在得知村子裡有一個患了這種疾病的小女孩,便起了救助的心思,他經驗豐富,以前碰到過這種病例,村子裡的人都說,如果是他的話,可能能夠救下小女孩。
但是憎恨所有醫生的小男孩將其攔了下來,他寧願相信用毒藥支撐女孩性命的庸醫,也不願意相信擁有良方的醫生,因為他的心裡缺少一種‘信任’……”
巴基又喝了一口酒,不再說話。
“後來呢……”
娜美臉上不動聲色地問著,但心裡卻也想知道後續的故事。
“沒有後來,結局並不重要……”
“什麼……”娜美詫異地看向巴基。
巴基站起身子,平靜述說,“你寧願相信殺害義母的阿龍會遵守金錢的約定,也不願意相信一個奮不顧身、幫你打敗仇人,解放整個村子的人,冠以‘海賊’的標簽,便不分是非地將對方打入和阿龍同樣的惡人層次,只會主觀的臆斷事物的發展軌跡,卻學不會接受與認可,你難道不覺得你和那個小男孩很像嗎……”
巴基抬起頭,當最後一點雨滴打在臉上後,陰雲開始散去,久違的陽光終於再度臨幸大地。
看了看從阿龍帝國裡面搜刮出來的懷表,時間差不多,那隻小貓猜測都很準……
巴基甩了甩頗有些潮濕的披風,徑自離開,留下了啞口無言的娜美。
“已經有比你更好的替代品了,不需要你了,之後,就隨你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