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敢找到陸時安的書房,書房裡只掛著一張人們在煙田裡勞作的畫,書房裡一本書也沒有,要不是書房裡擺著書桌,上面放著紙筆,魏敢都不知道這竟然是一間書房。
將畫摸過幾遍,魏敢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沒有夾層,也沒有暗室的開關。
從寨子裡出來,魏敢一無所獲,更覺得處處蹊蹺,陸時安的臥室裡就只有床和極簡單的傢俱,有櫃子裡頭都是放的生活用品,沒有任何上鎖可疑惑的地方。
魏敢沒有摸到地下室的入口,好像那一幛樓,就只是陸時安生活起居的普通小樓而已,但白天魏敢注意到,那幛樓保衛森嚴。
簡直處處透著詭秘。
魏敢也沒敢在夜裡進城,在車裡睡了一晚,回去便開始查西區可供直升飛機起飛的地方,只有五個地點。
西區陸時安隻手遮天,提了那麼多要求,還想帶著人開車過去離開顯然不太可能,東哥他們應該是隱藏在了離起飛點最近的地方,方便離開。
而且他們人應該不多,直升飛機可坐不下幾個人。
響尾覺得自己挺怕死的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就被這個叫阿敢的男人蠱惑了,竟然跟著他去排查各個起飛點,要知道東哥那邊可是有狙擊手的,要是一個沒注意,被爆頭,他就玩完兒了。
但是……好像不去做這件事,他心裡反而會更過意不去。
反正他的人生就這樣了,要不是沙狐,幾年前他就應該死了,偷來的這些日子有兄弟、有酒、有煙抽,已經夠夠的了。
鐘芮可不知道魏敢拼了命地在找她,陸時安也在準備錢和直升飛機準備把她贖回來,她坐在東西區交界的兒童救助中心裡,看著那些面黃肌瘦的孩子嘆氣。
說是救助中心,其實這些孩子也不過是在這裡自生自滅而已,長得大點的打架夠狠,說不定就被人帶走培養,要是年紀小的,可能就這麼死了。
這些孩子命運悽慘,他們的父母大半都是死在煙下的癮君子,好些孩子打從出身起,不是有癮就是有病,也沒有人會願意把他們帶過去養,救助中心的管理者,拿者撥款和救助款,每天把三分之二的食物抬過來,任孩子們哄搶,其餘任由孩子們自生自滅。
死了,連張草蓆子都不用,直接火化成灰,徹底消失。
鐘芮也沒有想到,東哥的心腹在離開前任老鬼後,竟然還在這裡混了個職位,兩人還一直密謀著替前任老鬼報仇,至於東哥收養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正站在不遠處,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她,沒想到他竟然是前任老鬼的親孫子。
前任老鬼養在身邊的幹兒子,父母都是因他而死,不出意外,東哥也是,但他很小就被收養,對父母沒有半點記憶,他也不恨老鬼,反而打心底裡將老鬼當成父親。
沒想到不過一時心軟,就把自己的小命丟了半條。
“你能給我糖吃嗎?”那個孩子對鐘芮很好奇,觀察了她兩天後,才湊上前來,七歲的孩子,會使抹了麻藥的竹箭,竟然也會向人討糖吃麼?
鐘芮看了眼藍天白雲,“我沒有糖啊。”
“你給我糖吃,我就放了你……”孩子的話沒說完,就被東哥的心腹抱走,並狠狠地瞪了鐘芮一眼,彷彿她是拐騙孩子的人販子,“你老實一點!”
鐘芮看了眼手上的計時器,她能不老實麼,她要是不老實,整個兒童救助中心就要灰飛煙滅了,簡直糟心。
三日為期,東哥的人帶著人去交錢交貨,鐘芮看了眼被套了黑色頭套的女人,身形倒是和她極其相似,也不知道陸時安會不會被騙。
東哥的人一走,守在炸彈樓的狙擊手在五分鐘離開,又五分鐘後,確實身上被人盯死的感覺沒有後,鐘芮才飛快地往東哥他們先前活動的房間跑,一邊翻找工具,一邊同跟過來的男孩子說,讓他趕緊帶著孩子們離開,而她則是一步步靠進中間裝了炸彈的竹樓。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鐘芮看了眼手上的計時器,倒數三分鐘。
“膽子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