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上到顧氏的時候,卻發現顧氏的會計部門裡,員工都一臉驚慌地站著,好些穿著制服的公職人員正在各人的辦公桌前翻撿著,提取資料。
餘喜齡看著站在部門辦公室門口的背影略眼熟,剛走近就見對方轉過身來。
喬志梁看到餘喜齡,微微有些意外,不過想到她和顧鈞的關系,又理所當然起來,他伸出手去,“餘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好巧。”
見餘喜齡看向他身後,他聳了聳肩,“我們接到舉報,實地核查,你放心,不過是走一下流程而已。”
餘喜齡沒有伸手,她看著喬志梁好一會,直到喬志梁訕訕地收回手,餘喜齡才把目光落到財務部的主管身上,“你們顧總呢?”
財務主管倒是沒有底下的小職員那麼慌,但心裡也沒底,事實上他們在稅務方面的打點不少,財務主管也想不明白,國稅稽查為什麼會沒有半點通知,就殺了過來。
顧氏不像是餘喜齡的喜思,海市的喜思只是一個分部而已,就連財務人員都只有一個,要是真查,去查清遠的公司和工廠,肯定能查出不少問題來。
而顧氏,本來涉及的産業就大,光財務京城和海市的就都單獨劃出了一個部門,員工近百位,顧氏的中高層領導不少,很多事都不好說。
“顧總還在趕回來的路上。”財務主管臉色繃得很緊,目光掠過喬志梁,落在餘喜齡臉上。
餘喜齡沖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去安撫員工,然後目光冷厲地看向喬志梁,“從喜思開始下手,讓我們放鬆警惕,聲東擊西?!”
明明眼前的喬志梁,五官還是熟悉的,但看在眼裡卻格外地陌生,上輩子那個曾經給過她溫暖的少年,在餘喜齡心裡僅剩的殘影,也被如今五官冷竣的喬志梁代替,再也消失不見。
餘喜齡對喬志梁很失望,但旋即她又自嘲地笑了笑,說起來,上輩子喬志梁大學後,除了那個暑假,之後兩個幾乎沒有再見過面,後面喬志梁出國,他之後變成了什麼樣子,事實上她根本不清楚,她又有什麼好失望的。
她記憶裡的那個溫潤如玉的喬志梁,一直都是她基於那些年少時的溫暖,杜撰出來的。
“喜齡,你想多了,我怎麼會……這是我的工作,希望你能理解,我不過是執行公務而已。”喬志梁嘴角劃過苦笑,還帶著些無可奈何的為難。
但是餘喜齡一點也不相信他,“喬副科長還是直接稱呼我餘總吧。”
說完,餘喜齡見喬志梁的手下已經抱著大量的資料出來,退開一步給他們讓了步,目送著他們帶著收集的資料離開,隔著人群看了喬志梁一眼,便大步去了顧鈞的辦公室。
顧鈞直到十點多才回到公司,財務部的職員們已經稍微收了收驚,重新整理起工位上的資料,按照主管的指令開始工作起來,只是今天的工作格外不順手而已。
聽完彙報後,財務主管有些自責地表示他工作的失職,顧鈞有些無力地擺了擺手,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先前打點的關系都沒用上,這也怪不得他。
“對了,顧鈞,餘小姐過來了,一直在您的辦公室等著。”說完,財務主管才想起餘喜齡,忙道。
顧鈞愣了愣,有職員來請示檔案,也被他按下,進到辦公室裡,餘喜齡果然在窗前站著。
不想在餘喜齡面前露出疲態,顧鈞在門外已經搓了搓臉,把一夜未睡的疲態搓走了,他心中一定,大步向餘喜齡走去。
聽到聲音,餘喜齡轉過身來,有些抱歉地看向顧鈞。
工地那邊的情況還未可知,但喬志梁這裡,餘喜齡可以肯定是有預謀的針對,很有可能導火索是因為他,顧氏是受了無妄之災。
“別道歉,相信我。”顧鈞微笑著看向餘喜齡,張開手臂,“抱抱我,比道歉更有用。”
餘喜齡失笑,拿他沒辦法,上前回抱住他,“你打算怎麼辦?這件事應該還有魏戰國的授意在裡頭,喬志梁大概也沒少出力。”
而且誰也不知道,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沒有陷井在等著他們。
顧鈞聞了聞餘喜齡的發香,懷抱著她,緊繃的神經得以片刻的分松,他臉色肅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他們既然已經出手,那麼兩方都同時站到了棋局之上,只看誰的手段更高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