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葉暖暖最好的朋友,曾真哪裡忍心看到她被餘喜齡欺負得這樣狠,本來好些話出板報的那天她就想說了,可是暖暖心地太過善良,寧願自己受委屈,也非要拉著她不讓她說,她才忍了的。
“就是,分明就是你家裡重男輕女,你二叔家還把女兒嫁給坐牢的人家去,簡直就是賣女兒,你還怪暖暖,不要臉。”曾真把葉暖暖拉到身後,滿臉怒意地盯著餘喜齡,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餘喜齡應該生氣的,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曾真卻生不起氣來,反而覺得有些同情,現在的曾真,和前世那個餘喜齡有些重疊起來。
前世的她,在學校的時候,她還不懂葉暖暖的呼來喝去是欺負,只是覺得開心,自己能替她做些什麼,能夠多替爸爸償還恩情,有人說葉暖暖的壞話,也總是她第一個出頭維護,葉暖暖只要負責微笑哭泣和委屈就好。
當然,也有不一樣的地方,葉暖暖對她沒有任何顧慮,欺負得毫無心理壓力,但同樣是被葉暖暖用不同的手段操控在掌心裡,曾真多少還是能得到葉暖暖所謂的“友誼”,但這種友誼永遠只為襯託葉暖暖而存在。
好人永遠是葉暖暖自己當,壞人則是她身邊的人沖在前頭主動當。
“有些事情,不要光看到表面就妄下論斷。”餘喜齡看了眼時間,再不去吃飯,就真趕不上飯點了,還有一下午的課要上,她不想和葉暖暖在這裡浪費時間,“我和葉暖暖的關系,確實不好,我也確實討厭她,畢竟如果是你,大概也不會喜歡一個破壞你家庭第三者的女兒,我之前說的是事實,不過畢竟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沒有證據的事情,你確實可以無理地推翻所有真相,但我想問問你們,做為我父親的親生女兒。”
餘喜齡在“親生”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有些玩味地看向葉暖暖,“只要他是個正常人,哪怕他重男輕女,也不會重視別人的女兒而輕乎自己的女兒,所以,為什麼休學的不是葉暖暖?而是我,你們也可以問問葉暖暖,她這些年的學費是誰替她繳的。”
曾真愣了愣,破壞家庭者的女兒是怎麼回事?她看向葉暖暖,這才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
餘喜齡拿起桌上的飯盒,“另外,我堂姐是一名光榮的軍嫂,她嫁的是自己喜歡的人,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不流行連坐,也不是所有人家,出了一個小偷,全家就都是賊的。”
“對啊,我住在上河街,和西塘那邊不遠,我家和許家還有遠親呢,崢哥的父母可都是為國損軀的烈士。”班級裡有女生輕輕地嘀咕了一句,開始她還沒聯想得那麼遠,今天聽完全程,才把所有關系對上,立馬替餘喜齡辯白起來。
曾真一愣,看向葉暖暖,她當初明明就不是這樣說的!
葉暖暖說,餘家重男輕女,對餘喜齡的堂姐非打既罵,前不久還被家裡嫁到有人坐牢的人家,她還說……
“餘喜齡,磨磨蹭蹭幹嘛呢,快點,聽說今天食堂有紅燒肉。”魏敢撐著窗臺上沖餘喜齡笑,“再晚就沒了。”
教室裡大部分人,這才注意到教室外的魏敢和喬志梁,見大家都看過來,魏敢咧嘴沖她們笑,又催了餘喜齡一聲,而站在他身後的喬志梁只深深地看了眼葉暖暖,轉身就走了,教室裡頓時一片嘩然。
魏敢等餘喜齡出了教室,才看向葉暖暖,然後視線掃過班上其他同學,想說些什麼,還是嘆了口氣,笑道,“別看戲了,都吃飯去,大家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魏敢哥哥……”葉暖暖整個人都有些支撐不住,等魏敢的身影一消失,立馬跌坐在椅子上。
原本想要好好問問葉暖暖的曾真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扶住,哪裡還顧得上問別的,“暖暖,你別嚇我,你沒事兒吧,要不去醫務室看看。”
女主角都走了一個,這戲也沒法看了,這一場下來,大家心裡也都有了點數,誰是誰非可真不好說,不過看葉暖暖的樣子也挺可憐的,哥哥和竹馬竟然冷眼旁觀,沒有人替她說話不說,竹馬還直接站到了餘喜齡那邊。
去食堂的路上,魏敢一直小心地看著餘喜齡的臉色,看著餘喜齡都有些發毛了,他才別別扭扭地問她,“你怪不怪我,剛剛沒有替你說話?”
“可別,就這樣挺好的。”餘喜齡驚嚇地看了他一眼,可千萬別再替她說話了,就葉暖暖那小心眼,還不知道要怎麼記恨她呢,雖然上輩子,葉暖暖最後也沒和魏敢在一起,但魏敢可一直是葉暖暖心裡的白月光呀,這輩子只怕都要成執唸了。
上輩子這個時候餘建國和徐招娣還沒離婚呢,她也還在小學念書,之後她幾十年的記憶裡除了葉暖暖提起,她的生活也跟魏敢沒有任何交集,她只知道葉暖暖人生大的軌跡,並不清楚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