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餘家祠堂!不是鎮上,也不是他們哪個領導家辦喜事,光明正大地帶著葉聽芳來吃喜酒算是怎麼一回事?在座的可都是看著他餘建國長大的叔伯,不少是跟他一塊長到大的兄弟,徐招娣可是大家公認的侄媳婦和嫂子!他還要不要臉了?
就是不要臉,那也別到鄉下來丟他的臉!餘爺爺氣得筷子都有些拿不穩了。
餘建國帶著葉聽芳不可謂是不顯眼,眾目睽睽之下這兩人倒也坐得住,居然還受了新人的敬酒。
“三哥,這事我們一家子是真不知情,我們可是隻認招娣一個侄媳婦。”堂叔公很快就領著新人來給餘爺爺道歉了。
餘爺爺知道這事不關他們的事,擺了擺手將酒一飲而盡,“不關你們的事,都是那個不孝子……算啦算啦,大喜的日子不說這些,大軍吶,好好待你媳婦,堂爺希望你們小夫妻和和美美,早生貴子。”
喝完喜酒,沒吃幾口飯菜,餘爺爺就領著餘喜齡告辭離開了,碰上這種糟心事,堂叔和叔婆也沒多說什麼,只讓餘爺爺想開些,別氣著自己。
餘喜齡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席上已經沒了餘建國和葉聽芳的影子。
祖孫兩個沉默地往公路上走,早忘了回來時餘奶奶讓她們去餘二嬸家裡拉青菜的事兒,走了一會,餘爺爺突然加快腳步,“餘建國,你給老子站住!”
馬路邊上餘建國正和葉聽芳頭碰著頭湊在一起,彎腰研究單車的鏈條,剛剛騎著騎著就脫了,沒成想聽到餘爺爺一聲厲喝,緊接著就是樹枝一陣劈頭蓋臉上甩在身上。
“爸,爸!你這是幹什麼!”餘建國原地一跳,把單車往前一推,打好站腳趕緊回身護到葉聽芳的面前,還想伸手去奪餘爺爺手裡順手在路上撿的樹枝。
餘爺爺根本就沒沖著葉聽芳去,餘建國這下意識的動作又把他氣得夠嗆。
“幹爸,您聽我們解釋。”葉聽芳也沒想到餘爺爺會這麼生氣,站在餘建國身後,一臉擔憂地出聲。
餘爺爺這會正是氣頭上,正聽不進去任何解釋,他走的時候,村裡人那些看笑話的目光還如芒在背,他這會是真恨不得打死餘建國這個畜生,省得再出來給他丟人現眼。
“爸,你聽我跟你解釋。”好不容易等餘爺爺打累了,餘建國才一把奪下斷了一半的樹枝,扔到旁邊的田裡去。
餘爺爺咬著牙忍著心髒的刺痛站穩身體看著餘建國,等著他的解釋,餘喜齡看著餘爺爺微晃的身體皺緊了眉頭,上前扶住他老人家。
餘建國這會是看到餘喜齡就恨,看都沒看她一眼,“我不知道軍子今天結婚,我是送聽芳嫂子來玲姐家的。”
對了,這個玲姐就是葉聽芳的姐姐,是不是親的不知道,關系倒是一直挺親近的,先前她做豆腐的事,八成也是這個玲姐跟葉聽芳說,葉聽芳再在餘建國耳邊吹風的。
餘喜齡想了想,腦子裡並沒有什麼關於這個玲姐的記憶。
“這不是正好遇上了,只是去席上坐了坐,我總不能把聽芳嫂子丟在一邊吧!”餘建國真是一肚子的冤屈,他做什麼了?他什麼也沒做,他爹就不問青紅皂白地一頓揍,還是當著聽芳嫂子的面。
葉聽芳拉了拉餘建國,一臉的不忍,“算了,你別說了,要不是玲姐一家今天正好去了省城,我就在玲姐家等你了,都是我不好。”
說完,葉聽芳看向餘爺爺,“幹爸,您別怪建國,真不關他的事,您要怪就怪我。”
葉聽芳還是一如既往地“會做人”,餘喜齡冷眼看著她演戲,餘建國說的話她信,但她也敢肯定,葉聽芳是故意的。
“不怪你怪誰,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心裡就沒點數嗎?”餘喜齡不屑地看著葉聽芳,“你今天是以什麼身份坐在那裡?餘建國的恩人,還是餘建國的情人?”
“喜齡!”餘爺爺牙齒一崩,第一次嚴厲地看了餘喜齡一眼,聲音也很重。
餘喜齡抿了抿嘴,目光看向一邊,默默地收回湧到嘴邊的嘲諷。
隨著餘爺爺的話音落下,是咔咔的指節掰動的聲,餘建國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動,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盯住餘喜齡,握著拳頭沖向餘喜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