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摺子不知為何被戶部尚書大人給扣了,按說像他們這樣的五品侍郎在戶部有將近三十位,平日都與尚書大人是說不上話的,姬玄也不明白,人家為何就挑上了自己做說客,要說自己來戶部的時日可不閔嵐笙還短呢……
一邊用帕子擦著不斷湧出的汗水,他側頭望向面帶笑容的閔嵐笙,一整寒意迎面撲來,他‘噌’地起身,那句憋在心裡的話脫口而出:“你可認識明澈?”
閔嵐笙臉上的笑意還在,眼中卻寒意森森。
他側著頭看著立在書案那邊冷汗直流臉色都變了的姬雅輕輕頷首:“姬大人,這樣叫我母親的名字不好吧?”
姬雅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抬手胡嚕了一把額頭不斷滴下的汗水,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難怪……難怪啊……”
“難怪什麼?”閔嵐笙明知故問道:“難怪看著我面善,原是我生的與家母太過相像了嗎?”
“呵呵,我是她的孩兒,怎麼會不像!”
“像!太像了……”姬雅心神不寧,順著閔嵐笙的話脫口而出。隨即他就覺出了自己這話的不妥,這樣一說不就是坐實了自己是認識明澈的了嗎?
閔嵐笙的那張與明澈幾乎一樣的風華無雙的面容逼得姬雅在他面前已經無所遁形,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層窗戶紙,只要捅破了,那,他忘恩負義的名聲是擔定了!
這層窗戶紙如同姬雅的最後一塊遮羞布,哪怕現在他已經明白過去的那些事閔嵐笙已經心知肚明,可他還是想試著保一保。
“尚書大人的意思,在下已經帶到,閔大人是聰明人自會考慮。”姬雅起了身,已經不等閔嵐笙說話就朝著書房的門口走去:“左相大人也對在下說過,閔大人您是青年才俊,讓我多與您親近!”
這兩句話風馬牛不相及,姬雅以及亂了方寸。
按說朝廷命官之間早就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官吏之間無論品階高低都不能結黨營私,更別說公開去談論別的臣工!
為了保住那僅存的遮羞布,姬雅甚至搬出了左相大人來彈壓閔嵐笙,可見心裡已然亂成了什麼樣子。
閔嵐笙根本就不想捅破那層窗戶紙,這是姬雅沒有想到的。
他只是再替母親不值!當年竟資助了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而這樣的薄性的畜生,閔嵐笙是絕對不會喊他一聲叔叔的!
“呵呵。”輕笑著起身,他並不按照官場的規矩來挽留姬玄,只看著如喪家犬般的往外走去,心裡分外的痛快!
閔家的院門才被高越開啟,一襲白衣的姜溫從外面邁著四方步踱進了院子,正與才出了書房門的姬雅走了個對面。
姬雅極少看見不穿官服的姜溫,因此在與他視線對上的時候還是愣了下,隨即馬上緊走幾步到了姜溫面前行禮道:“右相大人!”
他怎麼會在閔家呢?而且看那神態分明是常來常往的模樣,難道……坊間的那些傳聞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