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嵐笙兩條秀氣的眉峰一抬,警覺地轉身往門口看了一眼,就聽見了娘子‘大氣磅礴’的笑聲,他自己不禁也是搖頭一笑:“傻娘子,不知又看到什麼了……”
把小包袱開啟,他心情激動的拿起裡麵包著的東西,開啟一看,倒是能看出是條襯褲的模樣。
開心不已的把針腳堪比喝醉了的長蟲似的做的半半落落的襯褲往自己身上一比,閔嵐笙笑了:“是給我做的……嘿嘿!”
娘子就在門外,他不敢過多的在屋裡流連,只粗粗地比劃了一下便又把沒做完的襯褲疊起包好放進了笸籮裡,隨後又把拿出去的東西原封不動的按照拿出去的次序在笸籮裡擺好,把笸籮推回床底,他起了身,看了看帶了褶皺的床單子,又細心的撫平之後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原本站在正房門口的蘇夏至此時正站在門樓下面圍著安家父子三人笑的開心,她的笑聲不僅讓小廝羞愧的面紅耳赤,元寶傻傻的不知所措之外,還把後院的幾個小丫頭也吸引了過來。
閔嵐笙想了想,還是不動聲色的站到了正房的門口。
門樓下安逸兩隻手都揣在袖籠裡,臊眉耷眼的回頭看著蘇夏至:“噯,你這是找什麼呢?”
“尾巴!”蘇夏至笑得一張臉紅撲撲的,從安逸身後轉過來之後抬頭看見立在正屋門口的閔嵐笙,她指著身後的安家三口子說道:“秀才,你看,我就說他是個狐貍精吧?現在可是長了毛了!”
安逸有錢,比起他父親安懷遠安逸是個低調的不能再低調的富豪。
這次帶著小廝來帝都,他是憋足了勁要給‘媳婦’多花點銀子的。
小廝跟了他年頭不短,早年他眼裡只有閔嵐笙,根本看不到小廝的好,經歷了一場生死,安逸的心態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早就在心裡發了誓:自己的這條命就是守誠的,而且只對他一個人好!
所以他們一家三口出了門,安逸在帝都是生活過的,直接讓馭夫趕著馬車到了內城的北城。
北城這裡住的大多是達官顯貴的富貴人家,所以開在這裡的鋪子和酒樓也是整個兒帝都裡最體面的!
出門前就說好了要給元寶買頂帽子,因此幾個人便先逛了皮貨鋪子。
挨著的兩間皮貨鋪子逛下來,安逸就自作主張給小廝買了一襲雪白的狐裘大氅!
小廝一問價錢,嚇得心裡一哆嗦,待到想要脫下來的時候,安逸瞪了眼:“怎麼著?你是想在外人面前掃爺的臉是吧?”
他一瞪眼小廝就低了頭不敢再說別的。
安逸心裡高興,臉上卻依舊沉著,又給元寶買了一頂狗皮帽子,和一件不知道什麼毛皮的披風,他自己則選了一件和小廝身上穿的樣式差不多的大氅,只不過小廝的那件是白的,而他的這件是黑色的。
蘇夏至看著他們一家子出門時別別扭扭,回來的時候更是渾身長了毛,尤其安逸和元寶,這爺倆穿著一般的棉袍子都瞅著像狐貍,如今在穿上裘皮的衣服,一下子就把蘇夏至給笑噴了!
院門外活脫脫進來兩只直立行走的狐貍精!
小廝和元寶被蘇夏至笑得都有些磨不開面子,如今垂頭喪氣的立在門口,就剩了流裡流氣的安逸揣著手等蘇夏至笑夠了之後才淡淡的說道:“丫頭們,爺來一趟還沒給你們帶見面禮呢……”
說著話他邁步下了臺階,走到那堆在一起的包裹堆前,挑出一隻最大的來,就蹲在地上,讓他身上價值千金的狐裘拖拉在身後把那隻包裹開啟,拿出裡面一模一樣的裘皮鬥篷來給幾個小丫頭都披在身上:“得,都長毛了!讓你娘接著笑去吧……”
“……”笑的正歡的蘇夏至看著迎著自己跑過來幾個頭上道:“我家閨女就是穿上這樣的鬥篷也瞅著像個瓷娃娃,你們父子倆就是不穿外面這層皮,瞅著也像狐貍。”
“東家,真……真這麼難看?”狐裘穿在身上暖和是暖和,可也沉!小廝只覺得周身被壓的不舒服,再被蘇夏至這麼一笑,他自己也沒了譜,只好小聲問道。
“不難看!”領著小手熱乎乎的元寶,蘇夏至招呼著幾個人進屋去吃飯:“趕緊都去洗手,咱們開飯啦。”
院子裡的人分別進了兩間屋子,高越和小武帶著安家的下人去了廚房吃飯,而小丫頭們則互相摸著身上柔軟的絨毛往正屋跑。
“站住!”走在後面的蘇夏至清喝了一聲,小丫頭們一起停了步:“這是安先生送給你們的,既然收了為何連個謝字都不說?娘是這麼教你們的?”
“哎呀,是哦!”小姐兒幾個對著一吐舌頭,齊刷刷的走到安逸的身前行了禮:“謝謝安先生!”
“就你娘事兒多!”安逸好脾氣的扶起幾個孩子:“我給的東西必須拿著,別管你娘願不願意,聽見沒有?”
嬌嬌抿嘴一笑,不說話,一手牽著一個妹妹往閔嵐笙跟前走去:“爹,您看,好看嗎?”
閔嵐笙負手而立,笑著點頭:“很好看……”
秀才的誇贊讓安逸更加得意,不僅走到蘇夏至面前說道:“聽見沒有?還是你相公有見識!”
“你先生身上的那件醜極……”閔嵐笙丟下一句之後,領著孩子們進了屋兒。
“……”這話說的,讓安逸幾次張嘴都不知說什麼好,最後只好拉著小廝往東屋走:“咱趕緊換了衣服過去吃飯,要不都讓那小崽子吃完了!”
一早就出去,幾個人逛到中午的時候,安逸帶著小廝和元寶去了酒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