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聽守誠的意見。你要是同意,以後咱們就把他養在身邊,若是不成……我再想法子吧……”一直沉默不語的安逸垂著頭接了話。
“啊?”小廝一愣,安家的孩子公子要養著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問自己幹嘛?
“嗯,是要問問守誠的意思。”蘇夏至也用相同的口吻說道:“你啊,要想好嘍,養孩子不像養貓狗,那是個人,所以你要有足夠的耐心去面對元寶……”
“因為只要收養了他,你便是他的父親啦!”
父親?我就是他的父親了?
去了一趟後院搬東西,再回到前院的時候元寶就有了爹!
元寶吭哧了半天,一句‘爹爹’也叫不出口。
安逸怕小廝難堪。抬手就照著元寶的小禿瓢上輕輕地地來了一下子:“讓你叫爹就叫唄,想那麼多幹什麼!”
元寶纖弱的身子是禁不得他這輕輕的一巴掌地,搖晃著便撲到了小廝的懷裡,幾乎同時的,小廝與蘇夏至的話便一起響起:“你手欠啊?沒說一句話都動手,這爹是隨便認的嗎?元寶當然要想想了!”
“不要打元寶!他是我兒子!”
二十出頭的爹從此便認下了這個八歲的兒子,小廝覺得自己佔了便宜,這爹當得很省力氣。
家裡一下子來了六個人,蘇夏至忙著趕緊安排他們的住處。
讓小廝和安逸住在了東廂房元寶隔壁的屋子裡,剩下安家的隨從也都兩人一屋湊合著住下,她讓小武把家裡的炭盆都籠上,給幾個屋子都放了一隻烘著。
出去閑逛了大半天,她顧不上歇歇,看著住的地方安排妥當後,忙又進了廚房準備晚飯。
先和了一大盆子軟面蓋上屜布在一邊餳著。
蘇夏至端著盆子到門外立著的大缸那裡撈了滿滿的一盆子酸菜出來。
酸菜泡在清亮亮的酸菜湯裡又是冰又是水,凍得手指生疼,蘇夏至趕緊用冷水洗了手,雙手來回揉搓著,防止做了病。直到兩隻手掌都犯了熱才開始切酸菜,切五花肉……
一盆子酸菜絲,一盆子肉片,先後下了鍋,她用小火咕嘟著鍋裡菜,又切了幾大塊凍豆腐扔了進去,隨後開始放了案板下劑子烙餅。
那個時代,還沒有現代人用的餅鐺,因此蘇夏至做的加了油和麵的油酥烙餅也是隻有她家才有的麵食。
只不過她也是用大鐵鍋烙熟的,每一張油酥餅都微微向上兜起,放在笸籮裡摞著看起來很像盤子。
臨時加了這麼多人,又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蘇夏至來不及準備七個碟子八個碗的招待他們,便燉了一大鍋酸菜白肉,既當湯又當菜,在雪後的濕冷天氣裡吃了,身子會暖暖和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