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不大的功夫,手下的孩子已經睡著,蘇夏至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似乎又開始發了熱。
拽過床裡的被子來給他又蓋了一層,她拿著椅子上的髒衣服出了房門。
進了廚房,先把胸前一片狼藉的棉衣抓了把堿面揉搓了幾下,隨後又在盆子裡加了瓢水泡上,蘇夏至升起了煮藥的炭爐。
昨日那大夫留下了三副藥,還剩了兩副,蘇夏至想著那孩子又燒上了,還是先熬了給他對付著喝了,總要等到天大亮了才能再去照著姜溫給開的新方子去抓藥。
一面小火煮藥,一面收拾著被元寶弄得亂糟糟的灶臺,蘇夏至心裡還盤算著給小廝寫信的內容。
等洗了衣服晾上,再把煮了兩過的藥汁兌好,已然是天色大亮。
沒睡回籠覺的蘇夏至感覺身子有些皺皺的發緊,端著藥給又燒起來的元寶灌了下去,她囑咐了才起床的嬌嬌看好家,自己則匆匆的離去。
敲開醫館的門,蘇夏至有些不好意思地遞上姜溫開的方子:“那個,麻煩您照著這個方子再給抓三副藥吧。”
坐堂的還是昨日出診的那位大夫。
他面帶疑惑地從蘇夏至手中接過方子來隨意看了兩眼之後,便面色凝重地走到櫃臺裡拿來本醫書出來翻閱著。
若不是冰天雪地的路上難走,蘇夏至說什麼也不會到這間醫館來抓藥。
拿著別的大夫的方子過來,這明顯就是對原來那位出診的大夫的不尊重。
好在蘇夏至並未存了小覷大夫的心思,所以她雖然不好意思,卻還是坦坦蕩蕩:“這是我朋友看了先生您的方子之後又給改動過的。”
放下醫書,大夫點點頭,臉上沒有半點不快的表情。
“夫人這位朋友乃杏林聖手,是高人吶!”
拿著方子抓了藥,他試探性地問道:“我能見見這位老先生嗎?”
“老先生?啊,是啊……”蘇夏至口中一結巴,隨即已經接著說道:“這個,他性格怪癖,不喜見生人。這樣吧,我再見到他的時候問問他,他若是願意的話才好與先生您引薦!”
“應當的,應當的!”大夫忙點了頭,在爭得蘇夏至同意後,又拿筆將姜溫開出的方子謄抄的一份收好,才將藥方和藥一起遞了過來:“此方不才學了,這藥,夫人就拿去吧,我不能再要您的銀子。”
“呵呵!”蘇夏至笑了一聲,左手接了東西,右手的銀子已經放到了高高地櫃臺上面:“兩碼事。”
“一張藥方本是治病救人,您抄了也就抄了,非要給它定個價錢,不是俗了嗎?”
蘇夏至說完拿著藥出了門,留下醫館裡被她說的瞠目結舌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