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髒兮兮的女子用力一吸鼻子說道:“妾身是打聽了好久才找到貴府的。”
“我就想問問,您府裡的老爺是不是上一任在平縣?”
“哦!就是府郡的平縣。”怕蘇夏至不明白她說的地方,那女子特意又把地名解釋了一遍,然後眼神迫切的望向蘇夏至。
“是,我家相公上一任正是在府郡的平縣做的縣令。”那女子的話沒頭沒腦,蘇夏至心裡聽了不禁有些忐忑,心道:莫不是秀才在任上的時候斷錯了案子,人家苦主找追到帝都來了?
“阿彌陀佛!老天爺啊,總算是讓我們娘倆給找到了!”那女子聽了蘇夏至的話竟激動的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她也顧不上再擦,而是往身後一招手:“元寶,快過來,就是這裡了!”
嗯?這是來了多少人啊?
蘇夏至開啟兩扇院門,提步邁了出去。
這是她的家,她是不能允許什麼人都往裡面的走的。
臺階下,鼻涕眼淚已經糊了一臉的女子正蹲在雪地上用手給一個瘦小的孩子拉起一頂破舊不堪的風帽,她定定的看著那個孩子,眼睛都不眨地看了很久才小聲說道:“元寶啊,娘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髒得瞅不出模樣的娘倆個在雪地裡對視著,那個女子伸出雙手將孩子往懷中緊緊地摟了一下,隨即扭臉推開,跌跌撞撞地跑開:“元寶,別怪娘……”
她捂著嘴嗚咽道。
孩子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小小的身子晃悠了一下還是坐在了地上,只是他顧不上起來,便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娘!娘!”
聲音啞的像一隻幾日不曾喝水的小貓崽……
人心是肉長的,蘇夏至自從當了娘以後,在面對孩子的時候,心更是軟的像豆腐。
她顧不上去追那個踉踉蹌蹌跑走的女子,而是直奔了伏在在地上的娃娃。
即便是在冬天,蘇夏至一抱起那個穿了一身亂七八糟衣服的孩子還是聞到了一股子惡心的酸臭味,這讓她胃裡翻湧,差點吐了出來!
錯開臉,抱著孩子小心地上了臺階,蘇夏至給了蹲在門口的貓小白一腳:“平時就愛往外跑,見人就追,今兒該追的人你卻不動了!傻缺!”
“娘,咱貓小白不是拴著麼……”嬌嬌見青石臺階上雪挺厚,趕緊迎過來扶著她。
“……”低頭看看貓小白脖子上掛著的繩索,和它捱了一腳後依舊對自己搖頭擺尾示好的模樣,蘇夏至很慚愧!這才想起還是自己把它拴在門樓簷下躲避風雪的……
“貓小白,大人也有犯錯的時候,我錯啦……”無緣無故的踢了它一腳,蘇夏至趕緊道歉。
貓小白搖頭擺尾地圍在她腿邊小範圍的轉悠,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
“既然你這麼大度,晚上我就多給你些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