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多大會兒前院的談判似乎失敗,在不知是誰的一聲驚呼中雙方開了戰,一陣高過一陣的孩子的叫聲裡,蘇夏至聽得抓耳撓腮唯恐孩子們真吃了虧!
可等了一會之後,她聽出來了,那嗷嗷叫的似乎不是自家的孩子,再過了一會兒,就見一一披頭散發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蘇夏至趕緊裝模做事地彎腰站在床邊裝著疊被子。
“娘,爹爹的筆墨呢?”小丫頭進門就在幾個包袱裡翻騰著。
“幹嘛?”蘇夏至問了一句,還是將筆墨找了出來給了她。
一一蹲在地上將毛筆在投過搌布的髒水裡沾濕,隨即又跑了出去:“爹爹說審定了案子就要讓人犯簽字畫押,否則罪犯翻供會很麻煩……”
“撲哧!”小丫頭才跑出去,蘇夏至就忍不住笑開了:“誰家的孩子這麼倒黴呢?落到我家一一手中可成了犯人了!”
蘇夏至的兩間鋪子都在平縣,她要經常過去檢視。
而每次去了之後一般都會到平縣的縣衙去落腳休息。
這個時候一一便會不聲不響地偷偷溜進縣衙的屏風後面聽閔嵐笙公幹或是審案子,久而久之,幾次過堂聽了下來,她也學會了不少她爹爹在堂上說的話,今天就來了個活學活用……
“不寫!”前院,男孩子尖聲尖氣的叫道,還挺有骨氣。
‘啪!’一聲脆響之後,前院便又沒了聲音。
“早這樣多好,還省得我脫鞋呢……”一一慢條斯理說道。
“噗!”蘇夏至聽得一吐舌頭:“脫鞋?”
這丫頭不是真用鞋底子抽人家臉呢吧?
西屋裡蘇夏至躲在門後樂得合不攏嘴,東屋的門卻在此時開啟了。
“前院吵吵什麼?”一個病怏怏地聲音不耐煩地說道:“去,嬤嬤過去看看。”
“是。”房門開合的聲音響過,一陣腳步聲急急地往前院去了,接著便是一嗓子歇斯底裡的叫聲:“天殺的啊!你們是誰家的崽子!有娘生沒娘教養的東西,竟敢都騎在我家小少爺的身上?我……”
不等那婦人的話說完蘇夏至已經開門疾步而出,一到前院她就捂著嘴笑上了,只見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趴在地上,嬌嬌和和樂樂騎驢一樣的坐在他的後背上,而一一則一手拿著筆一手背在身後仰頭望著正對著她們大呼小叫的婦人說道:“你是誰家的老太婆?竟敢這麼和一一說話!”
“一一?”那婦人就是給蘇夏至開門的肥壯婆子,此時正皺著眉頭一臉不解的看著地上的小孩子問道:“一一是誰?”
她的意思大概是問:一一你是誰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