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心結啊,守誠是知道的。
就為了攢這三十兩銀子,上次守誠說要給閔嵐笙的女兒買份滿月禮,他還心疼的差點吐血……
可,為什麼守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急火燎地為這件事著急而不告訴自己真相呢?
安逸面無表情的盯著東屋緊閉的房門,半晌沒有邁出一步。
“呦!安先生回來啦!”從廚房裡出來倒水的六嬸子一眼看見戳在門口失魂落魄的安逸之後,大聲的說道:“家裡的事兒都辦完了?”
“嗯。”安逸的眼睛盯著東屋的房門,胡亂地點了下頭。
“主子?”幾乎是六嬸子的話才說完,東屋的房門便‘哐當’一聲被開啟了,小廝熱切的眼神望向門口,待看清安逸的面容之後,他的眼神馬上又轉為淡淡的憂傷:這才幾日啊,公子便又看著憔悴了許多……
“我先進屋歇歇去,您先忙著。”安逸收了望向小廝的眼神,客客氣氣地與六嬸子說著話,邁步回了東屋。
幾天未見,驟一看到安逸歸來,小廝是欣喜的!
可馬上的,小廝就感覺出了他身上帶著的一股陌生的說不清道明的氣息。
“我去給你打點水洗洗臉。”
方才小廝一個人在屋裡正在專心致志地抄寫著昨天的賬目,聽到公子回來他便起身沖了出去,手裡還拿著紙筆。
走到書案前,小廝把筆架在硯臺上,將手裡的紙張也用鎮紙壓好,才一轉身,衣襟已經被安逸大把薅住!
“別走,爺有話問你!”安逸的聲音是冰冷的,帶著幾分安懷遠說話的味道。
這樣的語氣,聽到小廝的耳中,讓他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低頭,望向緊抓住自己衣襟的骨節分明的纖瘦的手掌,小廝知道,公子是用了力氣的。
這樣的姿勢,這樣的拳頭,刺疼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自己輾轉反側了幾個日夜之後,等來的,竟是這樣的一場面對。
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小廝讓自己鎮定下來。
剋制住無比想哭的情緒,他抬頭望向安逸,徐徐地開了口:“主子,您問吧。”
盡管已經用了最大的力氣去掩飾,可他的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小廝厭惡的皺了眉!
他厭惡自己這種與生俱來的卑微與渺小!
明明的,自己想用一種平和的口吻去說話的,可一張嘴,仍舊是那麼不爭氣的暴露了自己的委屈……
有什麼可委屈的呢?小廝恨恨地問自己:路,都是你自己走的,不管遇到什麼都是應該,你為何要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