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禮跟著安懷遠的時間不短,雖然身份還是個下人,可在別人的眼中他是與眾不同的。
因此安靜在看到他時便分外的厭棄!
倒是守禮在她面前很知道本份,規規矩矩地低頭行禮之後,便越過了她,端著藥直奔了安懷遠。
“老爺。”將藥遞到安懷遠的手中之後,守禮一手拿著帕子一手端著一杯清水立在他的身側盡心伺候著,不再看安靜一眼。
而這,也正是讓安靜討厭他的地方,彷彿安家除了她爹便沒了主子!
喝藥之後又用清水漱了口,安懷遠總算是緩過了這口氣。
感覺精神已經大不濟的他說話變得言簡意賅起來:“靜兒,你明日一早就去府郡將狀子撤了,不能因為些許小事惹惱了百姓。”
“是。”見父親已經沒了談話的興致,安靜也不在書房多待,行禮便想離去。
“若是那知州問你為何要撤了狀子呢?”安懷遠頭微微的垂著,眼皮上翻著看向已經走到了門口的女兒。
這樣的目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陰鷙又顯得暮氣沉沉,安靜看了不禁有了這樣的想法:父親怕是活不多久了……
“父親您的意思是?”安靜回身低聲問道。
“此事,為父從始至終都不知曉,其餘的,你看著辦吧。”安懷遠一字一句的說道。
“……”安靜呆立在書房的門口好一陣子都沒有動地方。
直到一陣秋風吹過,讓她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之後才有些回神。
父親說,此事從始至終他都不知曉,那這句話的含義便是:不管什麼後果,投了狀子這件事都是需要她去承擔了。
才入秋沒多久,怎會如此的寒冷呢?安靜抬頭看這書房四周高大茂盛的樹木,只覺得那樹遮天蔽日的,早就應該砍去了。
府郡之行比安靜想的還要艱難。
以往那個與父親暗地裡沒少往來的知州大人這次卻給了安靜一個公事公辦的態度。
“此事茲體事大,還是請安大人過來一敘吧。”
“世伯有所不知,此事家父並不知曉,全是晚輩不知輕重自作的主張,沒想到就給您添了這麼多的麻煩!”
安靜做低伏小地在知州大人面前落了淚行了禮,咬牙把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這倒不是她有多麼的聽安懷遠的話,而是她也明白,她必須要保著父親不倒,她才能有出路,否則,安家倒了,他們父女誰也好過不了!
知州大人官做了半輩子,最會見風使舵看人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