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至摸著自己的下巴,假裝那裡粘了一把鬍子,她的腦子在高速運轉著,計算著得失。
周恕講的應該怪算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可蘇夏至做的是生意,也無心去窺破他人的隱私,那間鋪子哪怕就算過去是他的家,現在也已經被她修葺一新就等開張了,所以,蘇夏至不可能接受他的這個建議的。
那是費時又費力的一種交換。
“不行。”蘇夏至沉吟片刻之後開了口:“這生意我不能做。”
周恕的眼神直接黯淡了下去。
良久之後他起了身,對蘇夏至拱拱手後低著頭離去。
“趕緊給我弄點熱水續上。”做生意不是做慈善,蘇夏至只權衡利弊,賠本兒或者不好掙錢的生意她當然不會做。
“東家,您想過讓周公子進您的鋪子麼?”小廝將茶壺裡續了水,將蘇夏至用過的飯碗裡殘茶倒掉,才倒上一碗熱茶:“他確實很會做生意的。”
蘇夏至搖搖頭端起碗小飲了一口才說道:“不成,不知根不知低的,我信不過他。”
話雖這麼說,蘇夏至還是把方才周恕說過的話又都過了一遍,隨即對小廝說道:“這幾天你存起三百兩現銀來,都兌成銀票給我預備著。”
“是。”東家吩咐的事小廝從來都是痛快了應了,不會去多言多語的詢問,這點很讓蘇夏至待見。
“把銀票湊齊了就收好,說啥也不能動!我估摸著他那間酒樓也就還能撐半個月,他們要是老不給人家結銀子,馬上就會斷了貨源。”
“周恕的心思不在酒樓上,陸青不是本地人,也沒有朋友,因此他若是想再湊夠這些銀子怕是有點難!到時候說不準……”
話說到這裡蘇夏至停了下來,她有點小小的自信,但又無十足的把握,總怕自己把話說早了留了笑柄給人家,因此她點到為止,好在此處只有小廝,她也不怕自己判斷失誤了他會笑話她。
“用了晌午飯你和把式叔去咱鋪子看看吧。順道問問高遠那邊的夥計找的如何了,要緊的一樣:人要機靈,手腳要幹淨!”
“我知道了。”小廝又是點了頭。
“甭管高遠招了誰,你都要替我挨個過過眼!”蘇夏至又著重囑咐道。
面館的抻面師父是在村子裡找的四個人手,蘇夏至都接觸過,也挺滿意。而面館的跑堂夥計必須要從平縣去著,否則後院的兩間小屋,只能留一間出來住人,鋪子裡那麼多人也住不下啊。
面館的已經請六叔看了黃歷選好了開張的日子,時日已經很近,鋪子那邊的事情不是很重要的都讓小廝兩頭跑著,而她則在家裡對四個抻面的時候進行著最後的培訓,從調湯,到面條幾扣出條,他們都在做著最後的調整,只待面館開張。
天黑的時候,把式叔趕著騾車疾奔而回,他到了閔家的門口就重重的敲響了院門,在門口大聲喊著:“東家,小安先生不見了!”
還沒有洗漱的蘇夏至只穿了裡衣,正坐在屋裡計算著面館開張前要預備下的食材和各種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