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時候我家秀才已經教了她不少字,秀才一直誇她是個聰明伶俐的,難不成……”話就說了一半,蘇夏至住了口,笑模笑樣的盯著安逸,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說:我家秀才能教,你就不能教麼?
“你真準備送小丫頭來讀書?”安逸沉聲問道。
“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家秀才出門前特意囑咐過的,他說女子只有讀了書才能更有見識,也才更懂得禮義廉恥,哪怕只讀很少的文字,都能夠獲益終生呢……”
這話不是閔嵐笙說的,而是蘇夏至心裡想的。
如今在學堂裡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她就是想讓外面坐著吃飯的那些人都聽聽,女孩子也是應該讀書的……
“這是嵐笙說的?”安逸笑眯眯地瞅著蘇夏至,看著她胡說八道。
“當然了!”蘇夏至回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覺得安逸笑的不懷好意,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得,您說是就是吧。”安逸慢悠悠地又轉回到書案的另一頭,無限愛憐的撫摸著那一摞嶄新的書冊,心裡覺著挺痛快!
作為一個男人,安逸是有涵養的,他不會因為蘇夏至瞪著眼對他說了瞎話而與她掰飭。
他與閔嵐笙雖然走的不近,可他也看得出閔嵐笙的心思應該是在仕途上,至於剛才蘇夏至說的那番話絕對不會是出自嵐笙之口。
閔嵐笙那個人是不會為不相幹的事情操一點心的。因此蘇夏至的話一說出來,安逸就知道那是她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心裡愈發的痛快:這個女人有見識!
“那,表小姐來學堂讀書還用在冊子上記錄嗎?”小廝懷裡抱著那本賬冊看著蘇夏至問道。
“別的孩子如何入學的,我家嬌嬌就如何。”蘇夏至低頭從荷包裡拿出一點碎銀放到桌上:“安先生,這是我家嬌嬌的束脩,辛苦您了!”
說著,蘇夏至起身讓嬌嬌給安逸正式行禮。
安逸忙走過去扶起了孩子,而後不解的問蘇夏至:“怎麼你自家的學堂你還要交束脩?”
“一視同仁。”蘇夏至正視著安逸,一板一眼地說道:“學堂雖是我家開的,但來讀書的孩子們都是要一樣對待的,這個不能有分別,凡是來咱們學堂讀書的孩子都不用自己掏銀子再去採買書籍,我只願能有更多的孩子讀上書。”
“好,東家能有這份心思當真讓安某刮目相看!”安逸一點頭,對著小廝伸出手去:“守誠?”
“是。”小廝忙把懷裡抱著的冊子雙手捧給他,隨即快步跑回東屋一手端著硯臺,一手攥著筆又跑了回來。
不等安逸吩咐,他已經把硯臺放在書案上,又把毛筆蘸了墨架在硯臺邊上。
安逸側頭對著小廝一笑,小廝又紅了臉……
“來,我來親自給你寫上。”安逸單手撩了袍子四平八穩的坐下,開啟賬冊拿起筆來輕聲細語地問道:“你叫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