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日子,如今的丈夫,如今的母親和哥哥……她還求什麼呢?
蘇夏至走過去,用力的抱住了老孃的肩膀,像個小孩子一樣把頭靠在孃的後背上輕輕地叫道:“娘……”聲音哽咽。
蘇嬸子被閨女這麼一抱,只覺的後背上跟趴了一隻狗熊似的,弄得她渾身的不自在!
自從老頭子去世以後,她有多久沒和人這麼親近的呆過了?過了一會兒,見閨女還沒有起來的意思,蘇嬸子搖晃了一下身子,回頭對著她說道:“閨女,快做飯去吧,今兒為了給幸福賢婿送行,我們都沒吃早飯呢,娘都餓的前心貼後背了……真背不動你了!”
“……”一腔溫柔的趴在老孃背上撒嬌的蘇夏至被蘇嬸子摟頭蓋臉地潑了一盆子冷水,算是徹底醒了。在楊巧蓮和閔青蘭止不住的笑聲裡,她面無表情的滾去了廚房做飯,覺著自己的感情是用錯了地方,完全對牛彈了琴!
過了晌午,把式叔回來送信,告訴蘇夏至閔嵐笙已經坐上管府裡派的走長途的馬車進了京,同行的還有幾名一起趕考的舉子,讓她不必擔心。
蘇嬸子在閨女家裡待了半天,終是放不下家裡的一百多隻雞,又準備離去。
把這一家老老小小的安排上了把式叔的騾車,蘇夏至看著車子再次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倒是沒了早晨秀才離開時的失落。
用手輕輕的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蘇夏至想感受下孩子的存在,哪知她才一愣神,六嬸子就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秀才家的,你這是咋了?是身子不舒服嗎?嬸子扶你進去吧……”
“呵呵,沒事!”蘇夏至對著六嬸子咧嘴一笑,扶著她的手臂往臺階下走去:“咱到學堂的院子去看看,我覺著那廚房還得盤個灶才行。”
你來我往,這就是日子,感慨多了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累,蘇夏至對自己說:還是該幹嘛幹嘛吧……
從菩提庵請回《普門品》,小廝和安逸就開始沒日沒夜的抄寫,除了年三十晚上兩個人一起包了頓羊肉餡的餃子,平日吃飯都是簡簡單單的煮一個菜再蒸幾個雜糧餅子。
蘇夏至雖然又給了小廝一兩銀子,但主子現在的身子只能靠吃藥調理著,所以盡管手裡有錢,小廝也是絞盡腦汁地算計著省錢。
節前他給主子添置了一件緞面的棉袍子。
那幾天連著下雪,他們兩個又買不起太多的柴火,屋裡連個火盆也沒有,小廝怕把主子給凍出病來,便咬牙給他加了一件棉衣。
就為這事兒安逸和他發上了脾氣,足足的鬧了一天,人和瘋子一樣的,讓小廝又急又氣又心疼!
因為單單只給自己買了棉衣,安逸是死活不肯穿,逼著小廝自己穿上,要麼就再買一件。
小廝舍不得把錢花在自己身上,只能哄著他好歹穿了袍子。
哪知主子是犯了瘋病了,非但不穿上那件袍子,還開始脫身上穿的衣衫,並哆嗦著問他:“你到底聽不聽爺的話了?是不是現在你歸了閔家爺就管不了你了!”
看著只穿著裡衣的主子一邊說話一邊直抹清鼻涕,小廝心裡都快急死了,再聽見他混不講理的話,小廝心裡也氣他不懂事,因此說話也重了些:“爺都知道我現在是歸了閔家了,就別再說這話,現在身子是您自己的,您要糟踐誰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