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緇衣女子眼皮都不抬的搖頭:“居士正月十三就要送來,我們還要校勘的。”
經文的抄寫是神聖和莊嚴的事情,要求抄寫著不但要恭敬,還不能有錯別字。
一部《普門品》兩千多字,抄寫的時候必須小心再小心才行。否者通篇只要有一個錯字,這一張就算是白抄了……
“是。”小廝在心裡算計了一下時間,雖然很緊,但兩個人抄寫還是可以完成的,因此他輕聲回道:“弟子知道了。”
“我不是出家人,你不必對我稱呼弟子。”緇衣女子神情淡淡地推開房門又走了回去。
小廝一抬頭,只看見了扶在門框上的如蔥般白皙的手指!
女人纖細的手指一閃不見,小廝只在心裡贊道:這姑姑生得一雙好手啊!
雙手捧著一沓厚厚的紙張和經書走路很不方便,小廝走到靠牆立著的香案前把經書放在上面,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包袱皮來攤開在上面,仔仔細細的將東西包裹好,用手提著包袱說道:“三十部呢……咱們回家去就要趕緊抄了。”
安逸沒有接話茬,站在門口皺著眉望著西偏殿發呆。
“主子?”小廝伸手搖了搖他,然後問道:“您看什麼呢?”
“哦,都包好了?”安逸伸手要提小廝手裡的包裹,小廝讓開了。
“等一下!”才要出門的守誠又快步走到正殿的門口,從袖籠裡摸出幾枚銅錢放進了功德箱。然後才對安逸說道:“咱回去吧。”
從菩提庵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冷風陣陣,吹得小廝一連打了幾個冷顫。
從安府出來,他一直穿著舊衣,就是天冷了,也不過是多加了兩件單衣!這樣的穿著哪裡能夠抵禦北方凜冽的寒風呢……
安逸看著他,心裡一抽一抽的疼:“明兒咱去置辦兩件冬衣,這麼幹凍著可不成。”
“給爺買一件棉袍子吧,我還不算冷。”小廝哆哆嗦嗦地說著話,隨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哈秋!”
“看看!還說不說了?”安逸拿出帕子按住他的後腦勺就把小廝才流出的一點鼻涕擦了:“這個聽爺的,明兒咱一人買一件厚棉袍子,就當……”
“嘿嘿!”安逸說著忽然不懷好意的一笑:“就當咱成親要穿的吉服了!”
“……”凍的冷冰冰的面頰瞬間紅了起來,好在現在天色朦朧,路上的行人看不清自己的臉色。否則可真是太丟人了!誰家的新人成親是兩個新郎官啊?
小廝緊閉著嘴,決定不搭理他。
原本心裡以為主子定會再胡扯幾句才會作罷,沒想到他只說了這一句不著調的話之後到自己安靜了下來,一路走的心事重重。
“您有心事啊?”眼看著主子的眉頭越皺越深,小廝也跟著擔心起來。忍了半天還是張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