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看他朝著自己快步走來,安逸眼睛亮亮的,帶著驚喜。
“主子您以後出來可記得鎖門!”走到小院的門口,從院門內側的門環上取下掛著的銅鎖,小廝把院門關上鎖好,又用手晃動了一下銅鎖,見確實鎖好才又走了回來:“您得把家看好了,要不我回來了咱家都被毛賊偷光啦!”
“嗯,爺知道了。”安逸兩手垂在身側,乖乖地聽著守誠的訓斥。
“鑰匙裝了?”小廝這一走,哪哪都不放心他,知道他被伺候慣了的,只能不厭其煩的囑咐著。
“裝著呢!”安逸一提掛在腰間繡工精緻的素錦荷包,拿在手裡晃了晃,伸到小廝面前:“你摸摸。”
小廝果然伸手捏了捏,感覺到荷包裡面的鑰匙形狀才放了心:“我的也掛著呢。”
回手從衣襟裡抽出用線繩穿起的鑰匙,小廝也對著安逸晃了晃:“這枚鑰匙我留著,等我回家的時候用得著。”
“嗯。明兒爺就去找份工。實在不行,抄寫經書的事爺也能做……”
兩個人邊說邊走,走走停停。走一段路,小廝就要轟主子趕緊回去,而安逸總是依依不捨的哀求:“再送送,再送送……到下個路口爺就回……”
結果一個路口一個路口的送了下來,就送到了山下村的村口。
安逸不敢往前走了。
腦子裡還記著他爹給他下的死規矩:不許靠近閔嵐笙的宅子!不許進山下村!
眼看著小廝一個人走到了閔家的院子門口,又看見從裡面走出的秀才娘子,安逸這才想起自己這身份委實是招人家厭煩的,於是他趕緊躲到了大榆樹的後面,只探頭出去朝那邊望著……
蘇夏至聽小廝把來意說完,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這孩子會錯了意,以為自己要買他!
蘇夏至來了古代時日不短,可她的身體裡的靈魂畢竟還是現代的意識,因此從腦海深處她都認為人是平等的。
十兩銀子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算不得什麼,可讓她用這些錢去做人口買賣,她還是不會做的!
人,畢竟不是可以隨意買賣的商品。
蘇夏至尊重每一個值得尊重的人,更何況是仁義後道的小廝呢?
她願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之下幫這孩子一把……
正在腦子裡琢磨著要怎麼把這件事情說清楚的功夫,小廝跪了下去,就跪在蘇夏至面前的積雪上,他從懷裡掏出那份被他看了多少次的賣身契,雙手舉過頭頂呈上:“主子,您收下吧。”
“這是什麼?”蘇夏至沒買過人,更沒仔細看過賣身契,隨手就接了並示意小廝趕緊起來:“別跪地上,小心腿著了涼!”
遠遠的,躲在大榆樹後的安逸從見到小廝跪在那個女人身前的那一刻心就如針紮似的疼!
他的媳婦在那個人的媳婦身前跪著,這是他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