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說!”背後忽然傳來主子的咳嗽聲,小廝心裡別提多歡喜了!
安逸病的很重,尤其是最近幾天昏睡,連咳嗽聲都發不出,如今既能說話還能咳嗽,那是終於有了起色啊!
趕緊轉了身子,看見主子正掙紮的想要起身,小廝忙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扶著他,讓他的身子能夠半靠在自己身上。
“瘦了!”“怎麼爺才睡了一覺,你就瘦了一圈。”
“你哪裡是睡了一覺啊……”小廝說話的時候唇是顫抖的,熬夜熬得通紅的眼睛也有了淚光:“你都昏迷了五天了!”
“啊?”這話讓安逸也吃了一驚。
他躺在炕上,也就覺得才一閉眼的功夫,怎麼就過了五天?
還記得睡著前小廝鬧著要去安府求父親救救自己,自己當時心裡煩躁,又不想如此落魄地回去,還罵了他的……
“別和爺一般見識。”知道自己睡了五天還能醒來,安逸有一種活一天就賺一天的想法。
“你讓爺痛痛快快的過這最後幾天,最後你再給爺找個地方一埋,以後爺就不給你添累贅了……守誠,你就好好的過日子去吧。”
“你再胡扯!”小廝心裡又疼又氣,抬起右手來高高舉起作勢要打。
“真是長脾氣了。連爺都不叫,還和我嚷嚷。”安逸笑著看著他,心裡總覺得對不起他。自己有錢有勢的時候從不把他放在眼裡,如今自己窮的連命都快沒了,也就只有他還不離不棄的跟著自己。
“這輩子就當爺欠了你的了。”。
“主子,我煮了粥在鍋裡煨著,這就去給您盛。”小廝把安逸又放回枕頭上,自己爬到炕沿邊上準備下地。
“爺滿嘴都是苦味,怎麼和吃了苦膽似的?”躺在枕頭上的安逸開始皺著眉頭吧嗒嘴。
“都給您餵了兩次藥了,再想給你喂點水真是難死了!”小廝一邊穿鞋,一邊低聲抱怨著。
“哦?咱不是沒銀子了嗎?你哪來的錢買藥?”周存孝扭頭望著小廝的背影問道。
“我……去了廟裡,又接了份活,交了上次抄寫的經文,就有錢了。”小廝在說謊,他現在不想讓主子知道自己已經把自己賣了的這件事,一個月,他只想好好的守著主子,讓他快點好起來。
“哦。”安逸沒多想,也知道小廝有了點錢寧可不吃飯也得給自己看病抓藥,只看著他紅通通的眼睛就能知道,自己昏睡的這幾天,他一定又是熬了通宵地抄寫經文呢。
“我怎麼早沒發現守誠的好呢……”安逸眼瞅著輕輕晃動的門簾自言自語道。
蘇夏至離了安逸和小廝住著的院子,在鎮子口僱了把式叔的騾車拉著老大夫一起到了杏花村孃家。
老大夫給楊巧蓮和小嬰兒都看過之後,只說她母女皆是虛弱,除了外傷並無大病,吃藥也可,不吃藥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