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抓幾次就可以了,要翻過來,去掉腸子裡的腸油和髒東西……主子!”
“守誠,別怕。”
“爺在平縣混了那麼久,飯桌上的酒肉朋友不計其數,自負雖未有交上過命的哥們兒,也未得罪過誰……除了他,除了他啊……他的性子最是清高,怎能容我……”
“不過這頓打捱得好!”安逸松開了小廝的手,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股狠戾的強調:“若不是這頓打,爺還在痴心妄想呢!”
“一頓打,打醒了我,一瓶藥,卻差點要了爺的命!我現在就是個廢物!廢物!”安逸越說越激動,兩隻手都在盆子裡重重的拍著,將裡面的髒水弄得四濺……
“公子,您快別這樣作踐自己了!”“什麼是廢物?嗯?”
“公子您怎會是廢物呢?您能教書,您以後還能娶妻生子,您為什麼要作踐自己,說自己是廢物?!”
“不行了,不行了……”安逸忽然低了頭,完全的洩了氣,期期艾艾地說道:“自那次之後,爺就不行了。我試過,我甚至偷偷去過青樓。”
不行了,這是男人最忌諱的三個字。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會用盡所有的方法在女人身上證明自己‘很行’!
而此時安逸竟親口說出了他‘不行了’,這話可真是讓小廝太吃驚了,可後來他才知道,還是自己太天真!
山下村閔家的小院裡,此刻正劍拔弩張。
用了飯出來送碗的閔嵐笙正好看到自家的娘子望著妖孽失神的一瞬,當時他就炸了毛:“娘子,我還要吃!”
“啊?”蘇夏至並未意識到自己眼神有何不妥,只是見他雙腳落了地,心裡便一急,先把飯碗放在飯桌上,抱起嬌嬌放在椅子上後快步走向他:“你在裡屋叫我一聲不就得了,何必自己走出來。”
腳下的摔碎的瓷片已被高越掃走,蘇夏至扶著臉色發黑的秀才進了屋,小心地讓他坐到床上後,她扭身往外走,卻被閔嵐笙一把拉住。
“我再去給你拿副碗筷……”
從新拿了碗筷,又盛了飯菜進來,閔嵐笙確實不接。蘇夏至只好一筷子飯一筷子菜的喂他:“吃吧,也不知道你這是和誰慪氣呢。”
“哼。”秀才哼的聲音不大,他以為只有自己和娘子聽得見,眼睛往外瞪了一眼。
外面飯桌上正在從木須肉裡挑木耳吃的白衣妖孽薄唇彎起,輕笑一聲。
“好吃吧?”‘西裡呼嚕’已經吃了一大碗飯的蘇春來感覺吃的半饑不飽,端著空碗起身就往廚房走。
“我給您盛去。”高越很有眼力見地接過哥哥手裡碗,跑了出去。
“妹夫,我看你腿摔了可飯量見漲啊。”接過高越遞過來的飯碗,蘇春來端起菜盤子來每樣都往碗裡扒拉的一些,然後用筷子一拌,心滿意足地說道:“我看你們家這破房子是要塌,不如你們倆都回去住,那咱們家才熱鬧呢。”
“哥!”蘇夏至就不愛聽他說房倒屋塌這類的話,於是從屋裡喊了他一聲:“咱家還不夠然鬧嗎,每天光那下蛋的雞叫都能把人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