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也不例外。
片刻之後,蘇姑娘的聲音從大門口響起:“秀才,走吧,給咱爹掃墓去!”
“這麼快?”閔嵐笙從支起的窗扇裡探出頭來,看見娘子已經手扶著門扇站在院門口等著他,身後揹著那個‘背簍娘子’。
大個的背簍叫做‘背簍相公’,小一些的叫做‘背簍娘子’,這些奇怪的名字都出自秀才娘子之口。
“不就是準備些酒水貢品麼,咱家都是現成的。快點出來,上墳不能過了晌午。”蘇夏至對著他招招手,示意他麻利些。
鎖了院門,夫妻二人穿過村子並排朝著上山的小路走去。
嫁到這裡兩個月,這是蘇夏至頭一次上山。又趕上山花正盛小草才綠的好時候,自然看哪裡都覺得漂亮,眼睛左顧右盼已經不夠用了。
手上一片溫柔,閔嵐笙已經伸手牽住了她的小手。九龍山雖然不是很高,可上山的路也比平地陡峭了很多,眼見著身邊的女子不住的東張西望,他只好伸手牽住了她。
蘇夏至收了眼神詫異地望了他一眼。秀才為人淡漠多思,人前從來都是一副清冷的模樣,像現在這般在家外就牽起她的手的情況真是少之又少。
攥著他溫熱的手掌搖了搖手臂,蘇姑娘腦子裡一轉便不經意地笑了。知道身邊的男子有心,走山路的時候都護著自己的安全。
上墳要趕早兒,因此二人徑直先去了埋葬閔父的地方。
半山腰處小道越發的難走,因為甚少有人會到墳地左近砍柴,因此道路兩邊的荊棘枝杈都大咧咧地伸展開來,隨時攔截著過往的行人。
從並排而行變成了一前一後行走,前面的閔嵐笙依舊緊緊地握著蘇夏至的手,走的急了,掌心都濕潤起來出了汗。
“到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秀才終於開口說了話。
一小塊橫切進去的平地上只有一座墳塋,四周去年的枯草和今年的新草混在一起透著荒涼。半人高的青石墓碑上寫著幾行字,蘇夏至沒細看。
總覺得墓碑就是故人的面容一般,她並不想多看。
放下背簍,蘇夏至彎腰圍著墳頭走了一圈,隨手把近處的一些雜草拔光,又用一把枯草掃淨墓碑前的一片空地兒,把自己帶來的酒水和貢品都擺了出來,然後一拉眼睛盯著墳塋發呆的秀才。
閔嵐笙愣愣地把視線移到那些貢品上,唇角直接抽了一下!
一壇子酒,正是娘子醃雞蛋用的燒酒。
貢品是兩根白蘿蔔,一把芫荽,還有兩個烤餅,花花綠綠地看著倒是挺水靈!
“嘿嘿!不要在意細節,重要地是咱的一片真心……”本來背簍裡還有一個小南瓜,看見相公那臉色,蘇夏至自動就把最後一件貢品給忽略了,直接拿出幾張宣紙遞給:“這個是我孝敬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