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麼一想,閔秀才一直忐忑的心裡變成了坦然。每頓飯倒也吃的再不糾結。
臘月二十八的時候,蘇夏至帶了兩張方方正正的紅紙來,進了正屋鋪在臨窗的案幾上微笑著看著坐在旁邊拿著本書裝模作樣地閔嵐笙說道:“你的字好,給我寫兩個字吧。”
閔秀才自從和她開始明爭暗鬥地開了戰似乎還沒有贏過,如今見她有事求自己自然心花怒放,俏臉一抬還拿捏起勁來:“你是如何知道本公子的字好的?”
“我說你怎麼盡冒傻氣啊!”蘇夏至看著他得瑟的模樣很有些孩子氣,兩眼發光人表情活泛,不禁伸手就捏了他挺直的鼻樑一下:“就咱倆,我不會寫字,兩廂比較可不就你的字好嗎!”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動手動腳的!”用力的往邊上一甩頭,閔嵐笙總算是把自己的鼻子從她的手中扥了出來,因為用力過猛,竟是生疼的感覺。
“好好!我不動手,你動手,寫吧。”蘇夏至這幾日與他相處已經將他的脾氣秉性摸得差不多,知道他雖然愛生些小氣,倒是很好哄,陪個笑臉啥的也就過去,並不會真存心裡。與本質上來說也是個性子隨和的人。
由生到熟,蘇夏至覺著自己眼光不差,越發覺得以後能和秀才過長久了。
慢條斯理地接過她遞過來的毛筆,閔嵐笙右手撚著筆杆將筆頭在硯臺裡蘸著墨,眼皮都不抬的問道:“寫什麼?”
臘月二十八,民間風俗貼哈哈,就是後世說的貼春聯,閔嵐笙以為蘇夏至已經備好了吉利話,因此等著她念出來。
“你就寫:閔嵐笙稀罕蘇夏至!”蘇姑娘存了調笑呆秀才的心思,說了這話之後就瞪著眼等他臉紅。
果然,閔秀才的手頓在硯臺上不再動作,隨即把筆一丟,扭了身子背對著她悶聲說道:“你走吧,總是說這些不著調的話,我不愛聽!”
“和你說笑呢,又急了!”蘇夏至看著他連耳朵都紅了起來,心裡癢癢,又想伸爪子去摸,終是不敢太過,趕緊一本正經的說道:“就寫兩個福字。我要貼在我家院門上,過年了,圖個吉利。”
閔嵐笙依舊扭著身子側身而坐不理她,直到蘇夏至認了錯,保證不再胡說八道,他才沉著小臉又拿起了筆,很認真地在紅紙上寫好了字。
這一天蘇夏至又把他家徹底的打掃了一遍,連床上的褥子也給拿出去曬了半天,再鋪回床上……這麼一折騰,她走的時候就比平時晚了許多。
看著她急匆匆地出了門,閔嵐笙幾次想開口叫住她,問問明日她是否還會來,畢竟是快過年的時候,家家都要團圓了。
可話在口中盤桓了幾次最後他也沒說出口。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問她來不來家裡,還是該叫她再不要來自己家裡……
這個問題又讓他糾結了。
第二天,這個讓他糾結的問題就有了答案,蘇夏至自己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