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蘇夏至輕聲的自言自語。
門裡,一雙才伸出去準備拉好門閂的修長素手僵在了半空中,竟不敢落下。
“你一定是不懂我的意思。”蘇夏至睜開了眼望著冬日柔和的太陽說道:“人生百年轉瞬即逝,就算你有如花的容顏又能美得幾日?我不過是想要和你好好過那幾十年的日子罷了……”
“秀才,秀才……”
門裡的人屏住了呼吸,反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已是連氣都不敢喘了。
“我以為你一肚子墨水見識會與別人不同,如今看來,不過如此!嵐笙……嵐笙……多好聽的名字。”
門裡的美人也抬了頭望著頭頂上的太陽,濃密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隨即又垂下眼眸心中竊喜:我的名字是父親起的,自然不錯。
“哼!只可惜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也是個以筌為魚的東西!”
自言自語一番,又甩了甩頭,罵痛快了的蘇夏至又人為地放空了腦袋,啥事沒有地邁步下了臺階,感覺腿肚子有點轉筋:“艹!還特麼二十多裡路呢……go!”
“狗?她說……我是狗?!”扒著門縫瞅了半天,終於確定門口的女人已經走遠。閔嵐笙輕手輕腳地將門開啟,看看左右都沒有人,才搖頭擺尾氣呼呼地說道:“明日你若再敢來我家裡攪擾,看我不咬死你的!”
來回四十裡的路,把蘇姑娘存了一年的力氣幾乎都給用完。
回到杏花村家裡的時候,她自覺兩條不停邁動的麻桿腿都已經快支撐不住身體,隨時都有可能從胯骨上掉下一條!
搖搖晃晃地爬上了東屋的炕頭,蘇夏至連手指頭不都想動了。
一直在家等著她回來的楊巧蓮和蘇嬸子,一起從灶間追進了東屋:“妹妹,找著幸……福了?”
“傻丫,幸福是誰啊,哪個村的?”
“容我緩口氣兒……”死狗一樣趴在炕上的蘇夏至抬起一隻手臂軟軟地揮了揮:“待會咱們再細說……”
蘇姑娘覺得自己並不困,就是身上很乏,只想稍稍休息片刻好起來吃飯。
眼睛一閉再一睜,屋裡灰濛濛,一歪頭正好看見側身睡在自己身邊的娘,蘇夏至愣了愣神兒,琢磨著時間,耳邊此起彼伏的雞叫聲從村子遠處傳來,分外清晰。
她噌地一下從炕上坐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往炕下爬:“我艹!又該走了……”
蘇春來打著哈欠進了正屋,看見飯桌前還是隻剩了老孃和自己的媳婦,“我妹呢?飯都不吃了?”
蘇嬸子啃著梆硬的雜糧餅子也在思索:“娘估摸著,昨兒你妹妹沒找到幸福他家……今兒一早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