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識正疑惑著，莫問急匆匆趕來了。她一掀衣襬坐在莫相識床邊，一臉關切：“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莫相識低下頭沒有看她：“回母親，我沒事了。”
莫問微微偏頭，冷聲道：“你們都下去吧！”“是。”侍女們應聲而退。
“相識，你怪我？”
莫相識搖搖頭：“女兒沒有。”
“你這次毒性提前發作，憐水說可能是芬芳谷的毒藥有偏差，但我知道不是這樣。芬芳谷谷主心機深沉、行事毒辣，絕對不會出現毒藥發作時間有偏差這種事。我思來想去，是我的錯。”莫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這是她第一次承認自己的錯誤，而且還是對自己的女兒。
莫相識有些聽不懂，抬頭疑惑地看著她。
莫問微微錯開目光：“那天我和憐水在寢宮議事，聽見門外有響動，派人去看又沒發現異常，也就沒放在心上。緊接著你就毒發了。那天是你吧？聽見我說的話，氣急攻心才會毒性發作。”
原來她知道自己聽見了！莫相識只得順勢演下去：“母親大人……定有自己的考慮，女兒、女兒一時想岔了。”
“果然如此。”莫問抬起手，似乎想拍一拍莫相識，但最終還是悄然落下。她咬了咬牙：“我沒什麼可解釋的，當時情形，我只能如此。我有兩個女兒，兩個都在生死邊緣，我不能兩個都失去。”
莫相識的聲音低不可聞：“我明白，如初姐姐比我聰明，比我有天賦，比我更向您，您選她我理解。”
莫問的手微微顫抖：“不，我選了她，不是因為她像我，而是因為她的性格更能好好活下去。從小到大，我對你關注不多，正是因為你的性子太像當年的我，你太善良、太重情，我怕你也會和我一樣為此吃苦。你也不是沒有天賦，只是你內心向善，不適合修煉相思門心法，如今你陰差陽錯練了芬芳谷的心法，功力倒是大增。”
莫相識不可置信地看著莫問，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脆弱的情緒，她說自己善良重情？那麼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從初代白蓮花，變成如今人人聞之色變的女魔頭呢？
“母親，你受苦了。女兒明白你對我的關愛之心，是我錯了，不該妄自揣測。”
莫問忽然皺起眉：“我沒想他竟會如此疏忽！既然從芬芳谷手中救下你，就該弄清楚你有沒有受牽制，竟然不問青紅皂白直接送回我這兒，當真可恨！”
莫相識聽出她這是在說陳符辛，趕緊豎起了耳朵，但莫問卻不再說了。她為莫相識掖了掖被角，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再來看你。”
“母親！”莫相識忽然想起一事：“如初姐姐怎麼樣了？要不要用謝知言去換回姐姐？”
莫問沒有回頭：“此事你不用擔心，如初雖然還在地牢，但煙霞山莊沒有為難。至於謝知言，我自有安排，煙霞山莊比我們著急。”
莫相識躺回床上，她昏迷了七日，發生了太多的事，多得讓她理不清頭緒。
她是如何活下來的？花椒為何沒有留下任何訊息就離開？憐水去了哪裡？
多思使人飢餓，莫相識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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