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識睜圓了眼睛,謝知言為啥不殺自己,這是什麼問題,難道您還希望他殺了我不成。她撇了撇嘴:“這你得問他啊,問我幹嘛?”
花椒臉色驟冷:“我就讓你答。”
莫相識聳聳肩:“他這種假仁假義的人,可能覺得殺女人有損名聲吧。要不就是不想殺小姨子,畢竟以後都是親戚。”
“你覺得他會娶莫如初?”
媽呀,什麼會不會的,呸呸呸,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莫相識暗自求了佛祖一萬遍,謝知言千萬要娶莫如初,不然自己可回不了家了。她忙不迭點頭:“當然了,他們兩個一個假仁假義,一個假模假式,天生一對拆也拆不散。”
“有意思,你不喜歡謝知言?我聽說江湖上的女人,沒有不喜歡謝知言的。”
莫相識又是背後一涼,趕緊抱住大腿:“她們那是沒見過谷主大人,才被謝知言那個小白臉迷惑了。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都見過你了,還能喜歡他?我最討厭他了,一看見他我就渾身難受,你以後可再也別讓我去煙霞山莊了,我反胃。”
大腿輕輕把她踢開:“不錯,你討厭他。我奇怪的是,你為什麼討厭他?你對他的厭惡,好像是天生的,好沒來由。而這個世上,沒有沒來由的事。”
莫相識瑟瑟發抖,這位大佬一開始說話高深有哲理,說明他離爆發不遠了。她對謝知言的討厭確實有來由,那可是奪命之仇啊,可這讓人怎麼說?她一根大腿抱到底:“我討厭他,是氣味不相投。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不同的,動物也是靠這個辨認自己喜歡的異性交配的,我覺得你好聞,他不好聞。”說著伏在花椒腿上,臉埋在衣襬裡狠狠吸了一口氣。
花椒皺了皺眉:“交配?你在相思門就學這個?”
莫相識伸了個懶腰:“我學的東西可多了,可惜在這兒都用不上。”她以前是學物理的,卻因為找不到對口工作去券商做了分析員,一身的本領如今卻是個廢柴,唉,別了,美麗的尤拉公式,別了,討厭的拉格朗日,別了,永遠做不完的ppt。
“你說說看,我身上是什麼味道?”
“風的味道。”莫相識想也不想:“九月份,夏天剛過,傍晚時分,拂過草地的風的味道。”
花椒抓過她,鼻子湊近聞了一下,然後甩開:“九月已經是深秋,怎麼會是夏天剛過?”
媽呀一不小心說成陽曆了,莫相識聳聳肩,興奮地問道:“我是什麼味兒的?”
花椒轉過頭,皺了皺眉:“三天沒洗澡的味兒。”
莫相識蔫了,這三天都忙著為小命奔波,確實沒洗澡……她縮到馬車一角,偷偷把車簾掀開一個小縫兒,然後不再言語。
花椒見她終於閉了嘴,就閉上眼睛養神,足足過了一刻鐘,莫相識還是悄無聲息,花椒皺了眉,睜眼瞧見她委委屈屈縮在車角,覺得有些煩躁。他長臂一撈,把莫相識撈到身邊,俯身湊近她脖頸,嚇得莫相識一跳。花椒把她固定住,湊近聞了聞:“你是肥皂味兒。”
“嗯?”莫相識有些沒反應過來,難道大佬這是在哄她嗎?她笑意忍不住漫上嘴角,卻彎到一半兒停住了,轉而被巨大的驚訝所替代:“你用過肥皂?!”
花椒皺眉:“你洗澡不用肥皂?”
莫相識低頭回憶了一下,她在芬芳谷確實每天都用,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但回想起來,在相思門和煙霞山莊似乎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住客棧時也沒見過:“我好久沒用過了,煙霞山莊根本沒有這種東西。”